十五年前。
仙门比武大会。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那日榜首听楼阁首席弟子在比武台上大放异彩，惹得许多小宗门不敢再战。
“还有谁？”他高居比武台，看着台下众弟子轻蔑一笑。
“我。”正当众人以为不会再有人挑战时，远天边传来一道略带慵懒的声音。
众人齐刷刷的抬头。
少年御剑飞行，衣袍随风翻卷，玉冠清冷，眉间独属于少年的傲气怎么也藏不住。
眼神中透露出狂妄。
脸上的稚嫩与青涩还未褪去。
和我一般大的年纪。
“哪里来的小孩，仙门大会不是你来胡闹的地方。”听楼阁阁主看着他厉声道。
“我是来挑战他的。”他站在剑上，细长有力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指了指比武台上的人，神色松散傲慢。
“你师从何处？”有几个长老皱了皱眉。
他从剑上跳到了比武台中心，抱拳作揖：“散修，并无师门。”
“你可知大会的规矩。”
“当然，不过是他们年纪尚小，没实力罢了。”顶着仙门百家的注视，少年依旧不卑不亢。
“哦～这么说，你有这个实力？”
“自然。”少年手握佩剑，霎时间风云流转，一剑挥向晴空，剑气浑厚，剑气似把天边破开。
剑气陡然收回，少年扬起笑容：“如何？”
“这。”仙门百家的长老对视了一眼。
“好，今日便许你参加。”
少年剑术极佳，与听楼阁首席弟子打的有来有回，剑气在瞬间汇聚，出剑干脆利落，剑影快速变化着。
在一套剑术下，听楼阁首席弟子节节败退，刀剑交错，少年彻底占据了上风。
锋剑抵在首席弟子的脖颈。
他…输了。
少年收回剑，带着青涩的脸，看向众人时鲜活骄傲。
“不知小辈姓甚名谁，不如入我师门，拜我为师如何？”看到少年的实力，不少仙门想他抛出了橄榄枝。
“在下陆平秋，抱歉，行在江湖，心向骄阳，我的故里是万里征途。”少年作揖回应。
“会后有期。”
“哼，给脸不要脸。”
“十年后，我必登上这天下第一。”
陆平秋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青山之下，声音悠长狂傲。
“呵，狂妄自大。”
风起青丝，手握佩剑。
来时匆匆，去也匆匆。
青山一剑醉红尘。
十五年前的那一剑惊动了仙门百家，同样惹得少年看客紧紧追随。
——
顺着人流，一路回到了酒楼。
这时候师弟师妹早已回到了酒楼。
“师姐，你去哪里了？”小师妹走过来晃了晃我的手。
“遇到了一位故人，叙了叙旧。”
“怎么不让他一起啊？”
“是师姐的故人，又不是我们的，人家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小师弟抱着臂，轻轻哼了一声。
这是又吵架了？
听着这不太对劲的聊天，身为师姐一下子便察觉到了。
“快看，放天灯了。”
酒楼外，无数祈天灯泛着暖光，江河倒映，星河璀璨，人间祈愿当空，欢乐喜悦流转四季。
陆平秋，十年后见。
——
十年后。
冬。
“咳咳，你们这是背叛仙门。”一口鲜血吐在洁白的雪地上，看着这几个投靠魔修的仙门，眼中的恨意更盛。
堂堂仙门位列的仙门世家，竟然投靠魔修，真是可笑。
“哈哈哈，那又如何，楚听梨你又要装什么？”这天下百家早就分崩离析了，这世道谁又不想称霸，谁又不想变强。
“你真是和三十年前那个陆平秋一样，一样天真的很，蠢的很，自以为为天下，行江湖，除邪恶，但试问天下谁不是求霸主呢？”
忘却了初衷，一步步走向阴影。
仙门百家早就腐朽不堪了，而我却愚蠢至极，竟然现在看清。
手中的剑当指向敌人，而非弱小。
恨意在心中翻涌，我拿起青召，汇起风雪，刀剑交汇，灰暗的天色，只有刀剑交错相碰擦出的丝丝火花。
对面人数太多了，没过多久体力渐渐不足了，体温在冰天雪地中快速下降，鲜血浸染白衣，天上飘下了零星的雪花。
几十把剑把我团团围住。
寒意从心底泛起。
这是…要死了吗？
我咬着唇，手死死的攥紧，狠狠嵌入血肉，心中不甘，愤恨交织。
他们一同抬起手，数几十把剑又狠狠落回。
我无能的等待着自己死亡的到来。
剑意在剑要落到我身上时陡然放大，数几十把剑同时飞出。
风卷云涌，剑上展尘，高空处泛起暖光，
何人来？
风雪云夜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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