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某座大山深处。
一个穿着监察司制服的男子单膝跪在一辆低调的马车前,“殿下,此处已被我们团团围住,只待您一声令下。”
“很好,传孤令,等指挥使到后立即动手,此番务必要将这伙江湖草寇一网打尽。” 清晰磁性又威严的嗓音传来,车里端坐着的正是当今太子赵朗。
“是。”
临近四更时,李相夷一行骑着骏马赶到了监察室驻扎的营地。
“大人,殿下有请。”
李相夷微一挑眉,“这就过去。” 说着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宫尚角,“你兄弟二人与我同去吧。”
方才靠近此处时,宫尚角不知为何只觉得心跳有些快,一时竟然忘了回话。
倒是宫远徴低头看了看自己,“到底是太子殿下,我们就这么去真的好吗?”
宫尚角也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认同弟弟的观点。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不是磨蹭的时候。” 明舒催促着两人,手上还轻轻推了一把宫尚角。
李相夷也微笑道:“他不会介意的,走吧,有惊喜在等着你们。”
惊喜?宫尚角心中存疑,面上也难得露出些许迷茫。
片刻功夫,几人就来到了太子的营帐前,李相夷并未直接进入,而更奇怪的是帐前竟然无一人把守,宫尚角心中更是古怪。
“进去吧,他在等你。” 李相夷伸手撩起帐帘对着宫尚角说。
“等我?” 宫尚角只觉得云里雾里。
明舒在一边已经悄悄给宫远徴传了音。聪明如他,只言片语便已经明白个中奥秘。
他压下心中波澜,直接将他摸不着头脑的哥哥推了进去,“快去吧,哥。”
等宫尚角反应过来时,自己走进了帐中,灯火下一个身着墨色蟒袍的少年正笑盈盈地望着他,“哥哥,我们终于见面了。”
哥哥?!
宫尚角脑中轰地一响,双脚仿若被钉在原地,嘴巴开开合合却说不出一个字。
“朗角?”
“是我,哥哥不如叫我阿朗?” 宫朗角依旧是清俊挺拔,一脸淡然的笑容,只是眉眼间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凌厉。
宫尚角这才意识到,这里是太子的营帐,那朗角岂不是……
“阿朗,你——”
宫朗角走近他笑着打断,“我知哥哥此刻定是满腹疑问,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害死爹娘的凶手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不妨等拿下那些逆贼,我们再坐下好好一叙。”
宫尚角压下万千思绪,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好,都听你的。”
四更时分,深林深处,火光照亮了天际;山谷之中,回声阵阵。
监察司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无锋的大本营,打了那些杀手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明舒和李相夷,带着宫远徵目标明确,直奔点竹所在的密室。原本宫尚角也是要同去,却被宫远徵劝下,让他专心保护太子的安危。
“团子,点竹身边的魉交给我们,你可别冲动,记得保护好自己。” 明舒嘱咐着宫远徵。
能让明舒如此严肃对待的敌人,宫远徵自然不敢大意,“放心。”
长廊的尽头藏着一间暗房,若不细看,寻常很难发现这墙竟还是一道门。
但奇怪的是,今日这里并未设置什么机关隐藏,反而门户大开。三人前后走进去,里面漆黑一片。
“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却自来投,呵呵呵……” 一道屏风背是正是无锋首领的剪影,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两个身材同样魁梧的男子。
明舒眼神一厉,望月在手轻轻一挥,刀锋劈开屏风后,那魉才真正显露人前。竟然是两个头戴盔帽,身披盔甲的壮汉。看个头比笛飞声还要高出不少,看着就不似常人。
而点竹头上蒙着厚厚的黑色面纱,叫人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容。
明舒和李相夷对视一眼,转过脸的瞬间两人齐齐对着那传说中的魉齐齐出手。二人都默契的没有使用超出这个世界之外的能力。
望月和少师在魉的铠甲上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却并无真正伤到他们分毫。
“呵呵,没有用的,他们身上的铠甲是用天外陨铁所制成的,寻常兵刃根本对付不了他们的。” 点竹嘶哑的声音传来,还隐约透着一丝得意。
宫远徵见状也不甘示弱,提刀就向点竹砍去,点竹反手抽出椅下的细剑还击。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还不及弱冠之年的少年竟然内力如此深厚,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魉!” 就在宫远徵的子母刀划伤点竹的臂膀时,点竹急忙大声呼救。
两个魉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全然忘记自己此刻还在应敌,直接回身赶回点竹身边保护。
明舒和李相夷看准时机,镰刀和长剑一齐捅穿了魉的后心。
诡异的是,两个魉的行动竟然没有任何影响,仿佛被捅穿心脏的根本不是他们一样。
宫远徵目睹了全程后,心中大惊,脑中想起进来前明舒嘱咐的话,丝毫不敢恋战,立即退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这…他们……” 宫远徵惊疑,眼前之景完全超出了他作为医者的认知。
李相夷眉眼微沉,“果然是邪物。”
“邪物?那是因为你们操控不了他们,而我可不一样! ”点竹笑的更加猖狂得意,“哈哈哈,想不到你二人确实有些能耐,竟然能刺穿陨铁。可那又怎么样?你们以为我能走到今日靠的是什么?自然是我身边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宝贝呐哈哈……监察司如何?医仙又如何?今日统统都把命留在这里吧!”
“是吗?” 明舒神色漠然,只素手一扬,在空中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方才那个被望月捅穿了胸膛的男子,在瞬间化为了一座冰雕。
点竹都来不及眨眼,那座冰雕就在她眼前一点一点坍塌,连带着那坚不可摧的玄铁,噼里啪啦洒落一地。
到此,点竹总算感受到了恐惧,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明舒,“你——你是妖怪?!”
“我看你才像个妖怪呢,连脸都不敢漏的老妖婆。” 李相夷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宫远徵就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你!老二,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点竹怒吼着向另一个魉下了命令,自己的手确实已经暗中摸向了通往外山的密道机关。
而李相夷早已洞悉一切,他手腕一翻,真气灌入少师平平一斩,直接削下了那魉的人头,厚重的玄铁头盔在少师的剑锋下如若无物。
点竹见护身符双双败北,自己大难临头,她慌忙按下机关,想要逃跑,却被宫远徵的暗器击中。只瞬间,麻痹感就传遍了她全身,点竹连抬手的力气也无,只能瘫软在地上任人宰割。
宫远徵一边走近一边嘲讽,“呵,我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说话间,刀尖挑开了她面上的黑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