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无锋有约在先,一旦完成任务,我就是自由之身。以前我身不由己,但现在我可以选了。” 云为杉手中紧握着软剑,站在宫子羽身前。
“你真可怜,还是没明白,入了无锋就再也没的选。”
云为衫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对方,仿佛在看过去的自己,“可怜的是你。”语罢,她提剑而上。宫子羽紧随其后。
奈何,云为衫和宫子羽联手对付此人,却没有任何效果,别说制服对方,连维持平手都相当困难。
“你到底是谁?” 交战间隙云为杉不由得惊疑问道。
只听那女子娇媚一笑,却听着有些骇人,“我,当然是魅咯~” 说完她手上越发狠辣,云为杉和宫子羽身上都或多或少挂了彩。
与此同时,金繁带领着侍卫和剩余的五、六个新娘作战,始终将他们围困在台阶平台上,不让她们有机会逃走,进入宫门之内。
突然,金繁做了个手势,早就埋伏好的几个侍卫出现在屋顶上,他们摘下隐藏在红色丝绸上的烟花筒,从烟花筒中取出铜管暗器,手持瞄准。
原来,当时花公子让下人搬的那堆箱子、那无数的烟花筒正是他和宫紫商共同研制出的新暗器山摧。他们把这些山摧都送到了前山,藏到屋檐之下,守护宫子羽的安全。
新娘魅们见状,都有些惊异。
那女子冷笑一声,说:“原来早有埋伏!”
宫子羽蹭掉嘴角的血丝,恨声道:“今日自是要无锋有来无回。”
黄玉侍们在屋顶瞄准,呈包围之势,山摧的火药口对准了所有新娘。
“是吗?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那女子从脖颈上摸出一个吊坠,看着像是一个别致的哨子,只见她眉梢带着得意和必胜之心,姿态优雅地吹响了那个小物件。
很快,她身后的魅阶刺客们眼神突然迷离起来,手上的动作变得越发狠辣,却不再有章法。
从金繁的角度来看,这些人突然变得只知道进攻,不知道放手,任由刀刃看在身上也不退半步。
他心中直觉不妙,立即大声呼唤道:“公子!快撤!”
宫子羽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他一把抓住云为杉的左肩,当即便向运气轻功快速飞离。可为首的魅自然不会轻易让那两人离去,她手中的剑翻飞速度比之前更甚,直奔宫子羽面门而去。
随着近身的侍卫一个个倒下,金繁已经笃定这些新娘们诡异不死常人,他不惜以伤换伤快速拜托她们的包围,护到宫子羽身边,“我掩护,你快走,这些人好像杀不死一样,再下去我们会被拖死的,只能用山摧对付她们。”
宫子羽黑衣上也开始滴血,“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 说完金繁突然转身一掌拍在宫子羽左肩,将他拍远,自己用背后生生接下了一剑,长剑捅穿了腰腹。
“金繁!” 宫子羽几乎失声。
“快走啊!”
同时他转头朝着黄玉侍卫们高声下令,“开火!”
黄玉侍卫们皆是犹豫,而金繁却直接垂下了手臂,放弃一切抵抗。
蓦得,他看见手背被鲜血染红的绿玉,他莫名其妙地勾起嘴角,笑了,像是含笑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就在黄玉侍卫长攥紧拳头,想要下令开火的时候,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流光似的利箭,直接当胸射穿了那个想要带着金繁和云为杉一同赴死的魅阶刺客。
眼见生的机会就在眼前,云为杉手比脑子快,双手直接抓起金繁的衣领,带着他全力向后逃离。
至此,黄玉侍卫们再无顾忌,看准时机开启山摧。骤然间,广场上响起连环爆炸声,云为杉落在安全的空地上,回头看去,只见烈焰浓烟,土石飞扬,新娘们早就变成了一片腥火。
宫子羽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明舒握着望月翩然落在他身边时他也没有反应。
明舒用长弓的顶端碰了碰他,“傻了?”
宫子羽机械地转了一下眼睛,明舒瞄了一眼他的伤,不太温柔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提醒道:“你都是些皮外伤,但你那侍卫情况可不太妙,你还不去看看?”
一颗好药下肚,宫子羽被经脉中流淌着的凉感刺激得猛打一个激灵,人也跟着回神,“金繁!” 他捂着肩膀一骨碌爬起来,往金繁和云为杉所在的空地奔去。
还没跑出去两步,他有突然折返,“白姐姐,你还有什么好药没有?借我先用用,我回头让宫远徵还给你。”
宫远徵(怒吼版):宫!子!羽!
明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直接将手上的瓶子递给他,“拿去吧,还什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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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外,一片荒野之地上,草木枯败。
万俟哀的肩头还落着一些雪,但天空已经没有了雪花。他低头拍拍身上的雪,猛然回头。从远处奔跑过来的雪公子和雪重子出现在他面前。
几日前,在寒池密室,宫尚角让雪重子和雪公子把图纸放进铁盒。并嘱咐他们:“花宫刀冢里的无量流火图纸是假的,这才是真正的玄铁图纸。你们把它放到寒池底部,敌人来后就迅速抛弃雪宫,前往月宫和月长老会合。寒衣客就算来到这里,看见已经被放弃的空屋,必然不会想到我们会把真正的无量流火留在一个无人看守的地方。”
雪公子看着拦路之人,诧异道:“你是……北方之魍寒衣客?”
万俟哀笑了:“看来云为衫真的把消息送进来了啊……”
雪重子看着他手上的一双飞镰,低声对雪公子说:“不对……他不是寒衣客,他是西方之魍万俟哀……”
万俟哀微微一惊,很快淡定下来:“看来这双飞镰比我有名。”
雪公子问:“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万俟哀说:“人可以藏,脚印不好藏。你们俩人中,有一个人的轻功不过关哦。”
雪公子咬牙,低头沉默,有些内疚。
万俟哀露出嘲讽的笑:“看来就是你了。”
雪重子将雪公子拉向身后。
“雪宫内有积雪,有脚印供你辨认,可是离开雪宫就是荒草漫野,何来脚印之说?”
“还真是死脑筋啊。只要跟一段脚印的方向就不难看出,你们要去的方向就是月宫,所以我只需要在月宫的必经之路上等你们就好了。只是我轻功比你们好,先到一步而已。”
雪公子问:“你怎么会对后山各处如此熟悉?”
万俟哀扬了扬手上的地图:“云为杉传出来的地图也还是挺逼真的,只是你们不知道,无锋并非对宫门后山一无所知。”
雪重子眼睫微颤,“既然你们知道寒衣客的苦寒内功心法对拂雪三式有压制作用,且在寒冷之地更适宜施展内力,那为何寒衣客不来?”
万俟哀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对一切志在必得,“那是因为拂雪三式和斩月三式都是近战刀法,宫门刀法独步天下,寒衣客就算可以压制拂雪三式,但如果你们躲去了月宫,面对斩月三式,一样是苦斗。但我就不一样了,有这双飞镰,你们根本无法近身,大名鼎鼎的拂雪三式和斩月三式在我面前都是无用之物。而且,寒衣客当然是去对付和他有缘之人……”
万俟哀不再说话,双手取下飞镰,伸展双臂,凌厉出击。
雪重子和雪公子互相看一眼,拔刀迎战。
所有人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角宫显得格外清静。
宫远徵站在庭院警戒。宫尚角盘腿在床上禅定静思。
宫尚角听见异响,睁开眼睛,发现一阵风突然进了房间,风中竟夹杂着一些碎雪,随着风雨,有身影一晃,寒衣客已经站在房间中。
四面相对,宫尚角立即认出了寒衣客——此人正是当年杀害母亲、重伤朗弟弟的凶手!
宫尚角目眦欲裂:“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