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得看着他。心脏感到一阵刺痛。
是因为已经失去所谓的利用价值了吗。
我不禁垂眸，原因竟然只是不想看到他眼中的不屑与厌恶，似乎我就是街上被别人随处扔掉的垃圾。没有任何价值不说，还十分碍眼。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吗。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和家人决裂。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让自己变得卑微至极。
我伏在地上的模样在他看来像什么，我猜……是输家，是小丑。
“不是说了，早点离开总归是好的，亲爱的，我没有逼迫过你。”他的话语像是刀子一样，深深地扎在的我的心里。难受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胸膛的每一次起伏都让我觉得疼痛难忍。
这一次，我不再像从前一样高傲的抬起自己的头颅。像一只折翼的鸟儿，在此时此刻失去了令自己最为骄傲的东西。
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脏污不堪。
地上赫然多了一小块水渍。
他走进我，半蹲在我面前，强硬的逼迫我抬起头来。一双手捏着我的下巴，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玩物一样，左右微微转动着。
“亲爱的，你明知道，不该靠近我，对吗？”他抚摸着我的脸颊，细长干净的手指擦去我脸上的泪痕，随后又象征性的替我理了理头发。
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我，除了淡然接受，竟然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我的身子骨……早已经因为他喂下的药，而日渐虚弱。脚筋和手筋各被他挑断一只，至今还用纱布包扎着伤口。
我为什么没有逃跑呢，为什么呢……
因为这都是逃跑未遂而留下来的。第一次……被他抓住的时候，他口头警告了我几句。第二次……他将我硬生生的堵在了杂物间，用着那些东西禁锢我，硬生生的挑断了我的手筋我脚筋。
尽管他当时神情温柔，尽管他当时还哄骗着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我就是从生理上感到非常不适，胃部几乎痉挛的状态，让那些伤口的疼痛的程度瞬间加倍了几分。
就像现在这样……他只是笑着看我。
我的发顶突然感到一片疼痛，是他的手。
那双手突然抓住我发顶的头发，强迫我看着他，不准低下头来。
“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为什么不放我走。”我总感觉我的神经要完全崩溃掉了，眼泪混合着不知名的情绪在此刻外放，胸膛急剧的起伏。接连几日生不如死一样的折磨，让我精神几近恍惚。脑海中总是漂浮着当时和他初见的画面……
所以，连那时我看到的他都只是他虚假的一层面具吗。
“不，亲爱的，我没有任何目的。我只是……舍不得。”他几乎贴在我的耳边说出这句话，被加重语气的“舍不得”，就像是鬼魅从地狱传来的召令，让我恐惧不已。
“我爱你啊。”
不不不，不，那才不是爱。
“不，不是的，那是因为……你爱我。”
轻佻的语气中让我感受到的，是他的提醒，是威胁，是我必须“爱他”。
他说完，手上松了力气，站起来。
地下室的灯很昏暗，我却能知道他是在整理因为蹲下而弄皱的衣服。
是丧家犬一样的我，是不再敢接近他的我，用着从前没有的姿态，爬到了角落里。
他大概是斜睨了我一眼，整理完袖口，迈步离开，重新关上了地下室的门。
而我……又重新回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