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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不想死

错乱次元

吴羽在听见这粗重呼吸后汗毛倒竖,危机感瞬间突破了最值!

依靠直觉,他迅速反应过来,一个矮身躲过扑过来的生物,但为此付出了平衡的代价。失去平衡的他重心偏移,若不是及时抓住身边的空隙,他估计要滚落这处足有四米高的废墟,摔得头破血流。

来者同样没有占到好处,它由于惯性未能刹车成功,脚爪擦着吴羽的后背径直向前冲去!归功于重力,它在扑了个空后迅速摔在凹凸不平的水泥钢筋断层上,随后咕噜咕噜向下滚去。

滚落至底,它痛苦地嚎叫了几声,但也快速起身,转头盯向废墟顶部的吴羽,凶狠地呲牙,就连面部的皮毛都皱在了一起。其眼中尽是野兽的疯狂,以及作为狩猎者失手的不甘和饥饿的欲望。

吴羽对上它的目光,心脏如同坠入冰湖一般变得冰寒,这种恐惧是来自于食物链的压制,也是他作为一名处于和平世界的高中生未曾见过的。他注意到这只狼形生物身上带着不少狰狞的伤——这是弱者的标志,还是强者的勋章?

它是从哪里来的?

疑问太多,可时间容不得他思考。此时这只比大型犬还大一圈的怪物正跛着腿围绕着这处废墟,看似在寻找一条能顺利上去的道路。

走着走着,便走出了吴羽的视野。

吴羽向方才怪物摔落的地方望去,意外的发现了几具与后者差不多大小的尸体!刚刚注意力全在那个时间加速循环的区块,完全没有注意到下方的那些腐烂到不同程度的尸体!

可在看向尸体上方连接的血迹时,吴羽脑子寒意一闪,马上反应过来。

它在骗我!

它知道在哪里上去最轻松!就是我身后的那条血迹!

吴羽也不管是否会摔断腿脚,迅速松开手中的钢筋向下滑,护住头部,以双腿和背脊作为缓冲的手段,半滚半摔地从顶端跌下!

尽管衣物已经被蹭得露出已经渗出血的皮肤,底下的骨肉正突突地钝痛,左脚也遭到扭伤,吴羽还是凭借着高强的忍耐力强撑着站起,观察了四周后依靠直觉寻出一道逃跑的道路,拔腿就跑。

此时那只怪物刚好爬上顶端,见猎物逃走,嘶哑地嚎叫了一声,似是不甘,于是也向下跃去,以付出一点皮肉伤的代价继续追杀。

但它跳下废墟的时间给吴羽争取到了几线生机,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他爆发出从未有的速度冲向有大量建筑的地区,以阻挠怪物的追猎。

似乎全身的疼痛都消失不见,满脑子就是一个字,逃!

但是两条腿终归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吴羽即使在依靠地形的情况下与它周旋了一段时间,二者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近。

而且吴羽流了血,怪物它灵敏的鼻子能够闻得到,即使再躲到犄角旮旯的地方它也能循着血味找到。

眼见着自己体力极速下降、扭伤的脚踝也阻碍行动,而对方不见颓势,形势愈发一边倒,吴羽咬咬牙,在一处带着几分幽黑的建筑中摸黑抓到一支歪曲的棍状物体,躲在角落等待着野兽的到来。

横竖都是死,拼了!

在怪物露头拐向他的时候,吴羽蓄力过后的棍棒带着一阵劲风呼啸而去!

根据常识,他没有攻击稍高一些的头颅高度,反而是弯低腰使攻击范围能够到达怪物的腿脚。只要影响到它的行动,就多几秒逃命的机会!

幸运的是,吴羽这几乎蓄满他余下上肢力量的一击正好扫中了怪物的腿。

只听见对方下面传来闷闷的撞击声,随后是几声指甲划过粗糙地板的刮擦声,怪物的前腿被打中失去支撑向前扑倒,短暂地失去了追击的能力。

吴羽忍受着虎口几乎撕裂的疼痛和振动给两条上臂的麻木,丢下棍棒,一个转身向来路逃跑。

追击还在继续,吴羽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飘出身体之外,身体不受控制地继续向前冲,仿佛在拼命逃跑的人不是他自己。他看向来时路,灵光乍现,既然那处区块时间处于加速状态,那么——

如果把那个怪物引到那里,让它在时间加速的影响下死去,自己不就脱险了?

十分荒谬的想法,但是在生死关头值得一试!

吴羽在跑回那里的途中,采取了不少措施影响怪物的行动,终究是命悬一线地跑到原来的地方。其中惊险的几次他差点被扑倒啃食,心跳频率因不规律的呼吸加到了一分钟近两百下,就连多年未出现的哮喘病症都差点复发。

在这来回的拉锯战中,仅仅只有二十多分钟,他的精神就近乎崩溃。

但是拉锯战也成功地拖累了怪物,它在极度饥饿下体力迅速消耗,身上还有大量的伤,所以二者正默契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恢复着体力。在这时,吴羽才能勉强看清怪物是什么样。

怪物身上生长着一些呈脓浆色的菱形水晶,大多聚集在右边肋骨的巨大伤口处和左眼,皮毛被干涸的血液染得看不出了原色,右边后腿还有不自然的弯折。

吴羽余光瞄到的地面上腐烂的尸体,发现这些尸体的体型、伤势都和他面前的怪物差不了多少!

看着缓慢向前的怪物,他右手里紧握着仍带着几丝肉的腿骨——在地上尸骸上扒来的,作投掷状以此威胁对方,同时慢慢后退,生怕它随时扑来。

在后退的同时,他的大脑冷静地运转。

既然身后这处区块时间能够循环,其中会有生物像游戏一样刷新;那么面前这只狼状生物很有可能是从其中诞生,有幸没有被加速的时间耗死。

而那些与其相似的尸体说明它是有一定几率在一次次循环中“刷新”成为bug卡出区块,与先前诞生的自己争斗地盘,胜者存活,败者成为前者的食物。

这样一来,血迹和尸体就说的通了。

如果跟它再拖一段时间,这里再刷新一只相同的怪物——或许就不用豁出命来诱引对方了!

怪物似乎对吴羽有些不耐烦了,嘶吼着向前冲了几步,吓得吴羽直直向后退去 。

可他未料到自己的身后会有一条碎骨和几块混凝土碎渣,鞋子刚好踩上,在下一步中脚下一滑,径直向后仰倒!

怪物抓住这一时机,脚掌蹬地发出刮擦的声音,恶臭的淌着诞水的上下颚张开,向摔倒的吴羽扑去!

吴羽的身体滞于空中,只感觉时间在此刻变得极慢,那双如同黑色玛瑙一般的双眸甚至能倒映出对方的血盆大口在缓慢放大。

他下意识举起左手横在身前,阻挡住了这一口。

怪物稀疏发黄的尖锐长牙在强力的咬合力下扎破衣物,陷入了吴羽的上臂中!

大抵是刺破了动脉或是静脉,在怪物奋力的摇晃脑袋的时候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那种刺目的殷红大片的染湿了整个左臂,便如同中世纪的黑死病般极速地布满了上面的衣物。

极度的痛苦在几秒后才从神经传至大脑,让吴羽的意志瞬间陷入空白。

待他恢复了一部分意识,从刺耳的耳鸣中醒来时,模糊的视野、神经末梢传来的隐隐摩擦感以及仍有的嗅觉告诉他,他正在被那只怪物拖拽着不知往哪边走。

失血带来的眩晕让他的脑子如同老旧的机器般运转不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绝望中,他甚至出现了幻觉,无数个死字变成血色的大海,暗夜中无尽海浪晃晃荡荡的,他便如此向下沉去。

意外地,他想象的另一个自己飘在半空,戏谑地俯视着在死海中的自己,

他脸上带着浮夸的笑容,问道——

你,

去死好吗?

还未等他说些什么,这幻觉在此刻成为了被打碎的玻璃,血色之中竟有一座火山从中升起,顶得海浪翻滚成一片片碎块!

虚幻与现实重叠,他在被拖拽中腰部猛然用力,双腿死死勾住身下的混凝土横断面。

吴羽只听见两边的声音重合,想要活下去的执念愈发深重。

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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