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五年四月
我被派遣入楚国,只知那些繁琐的礼节,和不停摇晃的首饰
不知道的以为是我来和亲
三年前我的母亲便被澜王囚禁,不停的给我灌输轩辕王暴政,以杀人为乐,我深信不疑
也是三年后,我一男子被派往楚国做质子
我并未真正与轩辕王谈过话,只知道那日有人进殿
“你是谁”
我听力很好,他刚进来我便听见了
“本殿是钰王”
钰王?那个与轩辕王一母同胞的弟弟吗?
如若用他接近轩辕王也未尝不可
我与他日日相聊甚欢,他却说要带我去钰王府
我心纠结无比,若真随他去又要怎么接近轩辕王
可我不敢忤逆他,只好暂且答应
他人很好,甚至为我一质子挽发
与我荡秋千做糕点
早听说钰王不拘礼节,与轩辕王性子大不相同,如今看来真是如此
我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了
那日澜国来信
“若想救其母,必要楚国布防图,使其轩辕王薨方可相见”
我心不安,却留恋于与他的时光,天色渐晚只好明日在做打算
他却看到了那封信,与我坦白
“你真的想要楚国国灭吗?”
他听上去不开心极了,我亦知晓这是他的国家,若只因我而灭亡定是不愿
“澜国除了王都不会杀,轩辕王本就暴政,死得其所,若是你随我到澜国,我们隐居好不好”
我知晓他与轩辕王一母同胞,我说这些他定是不愿,可无论如何我也要为了母亲赌一赌
“好啊”
他答应的不算爽快,沉默了许久
我想我是很喜欢很喜欢他的
这夜漫长
第二日他把布防图放置我面前,送我回澜国
可奇怪的是,我回去时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澜国
澜王大喜,说先回楚国候着,母亲的事过几日便为我解决
我去会时轩辕煯却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对我兄长什么看法呢?”
“世人传他暴政,我也这么想”
“哈哈,我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杀尽忠臣,以杀人为乐,杀死宫女竟是因葡萄不新鲜,多可笑啊,他这种人早该胎死腹中了”
他语气洒脱,确实像他的性子,或许他和轩辕王情意并不好吧
“你可以写一次他的名字吗?”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轩辕王
“为什么?”
“我想看了”
“为什么不写你的名字呢?”
“也好,那便写‘阿煯’吧”
我写的不甚认真,没成想写成了阿熠,我赶紧抹掉,转而写上阿煯
“抱歉,我不认真,写错了字”
那日楚国城灭,他让我回去,我在野外等到了他
不知为何,我却觉得他语气不似从前
“走吧,我们隐居山林,再不回这肮脏地”
我不知他说的是楚国还是澜国,却也没多想
他语气似有疲惫,拉着我便要走
澜国却传出槿淑妃自缢于寝殿之中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出戏吗?
“走吧”
轩辕煯语气掺了些许压不住的愠怒,却似无可奈何一般
我不知他是为何
我们二人从此隐居,可我却不似以前想亲近他
不过我不在乎
只要是他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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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知晓孤相见的那位看不到这封信
所以看到这封信的人就当一个陌路人对你唠叨吧
我从未欺你眼盲,只希望你顺遂安康
现在是,以后也是
希望你不要发现什么不对,我那弟弟可能装的也不会太像吧
我希望你永远无忧无虑,不必知道我身死而深陷其中
也或许是我高估你对我的情感,我倒是这样想的
世人道我是个心冷寡言而又暴政的帝王
我其实不善言辞,因为从未有人教过我
我也是真的不在乎,我只想守住我这疆土,打理好这一切,然后寻几个合眼的女子,诞下子嗣,把这疆土一毫不差的交与他
你倒是破坏了我这早就计划好的事了
倒是让我想要提早结束我这不知为何所活的一生
我倨傲?
也许是有的吧
我那倨傲用来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用我弟弟的身份与你生活数月
希望你不要知道真相,就算知晓了也不要怪我
若我当初不以钰王的身份自称呢?
若是我没有那分倨傲呢?
若是你没有听到那些假模假样的流言呢?
如果如果,太多如果了
就当我没有那份运罢
我有时会幻想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会多快乐
罢了
这些愿带进阴曹地府终究不好
没有告诉你的是
我日日为你寻着治疗眼盲的疗药
备着数以百计自愿的试验者
治好者,赏丞相之位,赐府数十,珠宝百担,赐姓轩辕
如今怕是不能了
也罢
如今怕是只有你识得并非流言里的我了
那便将弟弟作为慰藉罢
就当他是我
只望来世你生明眸,我亦不做这传闻里的残暴帝王
轩辕熠————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