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月在涂山璟清醒时陪着他,睡着时出去晒太阳做个小活,霁川除了帮忙治涂山璟的身体外,就是待在山野间提升修为,而涂山璟也在慢慢好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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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榻在窗边,姒月如今的身体却挨不住透过缝隙的寒风,她悠悠转醒,轻叹了口气,才缓缓起身走向涂山璟。
姒月帮忙掖了掖涂山璟的被子,看到涂山璟额间细密的汗,想来可能是做了噩梦,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轻轻擦拭,却不想惊醒了涂山璟,只见涂山璟猛的睁开眼睛,眼里全是红血丝,她柔声道:“莫怕莫怕,我在呢。”
涂山璟正是在冬日开始被涂山篌囚禁。
那是刚开始,也是他最无法接受也是最不可置信的时候。
他是涂山家的少主,是青丘公子,却迎来了一场无尽的折磨,而折磨他的人,却是他的哥哥。
该怎么形容从一个翩翩公子变成阶下囚被折磨凌辱的感受呢?是折断了他的傲骨,摧毁了他对亲情的信任,成为了日日夜夜都挣不开逃不出的噩梦。
涂山璟从噩梦中惊醒,看到眼前人时,才慢慢安下心来。
看到涂山璟定定的看着自己,姒月擦完汗收回帕子,拍了拍涂山璟的被子,安抚道:“璟,莫要再想那些了,如今你全身的筋脉已经被续好,手脚也都接上了,身上的伤亦是长出新肉,今日便可拆下细布,往后再慢慢锻炼以恢复身体的正常行动能力就可以了。”
涂山璟仿佛感觉到什么,艰难开口:“阿…月……谢…”终于,他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
姒月闻言愣住,竟忘了言语。
涂山璟看着姒月愣怔的模样,听到自己难听如破锣嗓般的声音:“很…难听…”
姒月看着涂山璟难过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不是的!很好听,很好听!好听到想一直听你唤我的名字……”她红了眼睛,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但还是要少说话,你的嗓子还没好全,莫要影响恢复了。”
涂山璟看到姒月湿润的眼眶,心疼道:“不、哭…”
姒月笑道:“我没哭,只是太高兴了而已,虽然本来就知道你一直在恢复……”转而又说道:“等你今日拆了细布,适应几天之后,我就推你去院子里晒太阳,去海边吹风,去山野花海间散心。”
涂山璟一直看到的阿月向来都是从容淡然,很少有这种情绪化的时候,是因为他,阿月才会这样。他笑着点头:“好。”阿月说什么都好。
涂山璟看着阿月,片刻都不想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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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璟前几日已经拆了细步,皮肤也已经开始慢慢适应与空气接触。
中午换了药,心疼涂山璟在四方小屋待了许久,就让霁川抱着涂山璟放在四轮车上,带他去院子里坐了会儿。
霁川帮完忙,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姒月走向自己的屋子:“你干嘛去?要啥我帮你拿出来!”
姒月没理,出来后手里拿着雪豹皮做的护膝。
涂山璟看着姒月蹲在自己面前,想要将人扶起来却又无力,只能看着姒月掀开自己的外袍,将护膝绑在膝盖上:“谢…谢。”
姒月撩下涂山璟的外袍,笑着起身:“不客气。”
霁川反而起劲了:“你这要是跟她说谢你可就说不完了!怪不得前段时间一直叫我猎个好的皮毛,她可是做了一堆护膝呢!”忽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转头就问姒月:“不会吧阿月?你这半年来做的所有小东西全是给璟做的?”一脸“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
姒月没正面回答,坐在涂山璟旁边的那个摇椅上:“顺便打发下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