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窥测天机的代价

醉梦屿靠近海岸的悬崖上，红色的气流涌动，夹杂着五彩的光流。而气流中央，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施法。

几日过去，黑夜再次降临，星空下，更显得此情景神秘而诡异。

终在破晓之时，红色气流瞬间炸裂，似烟花般绚烂，然而施法的女子却口吐鲜血，晕在地上。

守在远处霁川看到气流消失，想到姒月应是完成了秘术，焦急靠近却发现姒月受伤倒地。

霁川将姒月扶起，向其输送灵力，许久才等到姒月缓缓睁眼。

“阿月，可还好？”

姒月随意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疲弱无力：“我无事。”

“那我们先回去，你先服用寻丹，而后我们再去找涂山璟。”霁川扶着姒月站起身欲往回走。

姒月却按住霁川的胳膊，抬起眼看着对方：“涂山璟伤势极重，身上有许多不可挽回的伤，这寻丹只有一颗，要给他用。我不过灵力受损严重些罢了，不是非要用这寻丹，后续慢慢调养就好。”

霁川看着姒月坚定的眼神，轻叹口气：“当真？”

姒月垂眸，转而道：“我们不回去了，涂山璟在涂山府的地牢里，我们直接去那里。”

“好。那我带你过去，你趁这个时间再调整调整内息。”说罢霁川便飞往空中，化身成一条蛟龙，姒月随着飞过去坐在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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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暗无天日，涂山璟早已分不清过了多少个日月。他躺在地上，甚至都无力于睁眼。

直到传来一声巨响，涂山璟感到好像是暖阳照在了身上。他渴望那缕阳光，于是艰难地睁开眼，却在晃眼的白光里看到了一个白衣女子向自己跑来。

直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涂山璟才真正意识到这并非幻觉，他竭尽全力睁开眼，看到抱着自己的女子眼眶通红，一滴热泪落在涂山璟的眼角，仿佛烫到的却是心尖。

女子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站起身，朝着自己看了一眼，轻颤的嗓音却异常温柔：“别怕，我带你走。”随后就看见女子背上出现一对多赤羽而五彩斑斓的翅膀，带着自己飞向高空。

在半年来第一次感到的安心与温暖中，涂山璟又昏睡过去。

霁川看到姒月带着涂山璟安全离开后，便才敢放肆的将地牢冲水淹掉。随后又向涂山府其他几处冲出几柱水，方能让涂山府自乱阵脚，无法有多余的精力去追他们一行人。偶有几个追兵，他也能轻易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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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月将涂山璟带回醉梦屿，放在榻上，拿出床头小匣子里放着的寻丹，打入涂山璟体内，并不断输入灵力和施以法术，才使涂山璟的身体接受寻丹的药力。

“阿月。”霁川甩开追兵，回到醉梦屿。

姒月转头，却并未起身：“如何？”

“无人跟来，只是我们今天在青丘显出原身，怕是会引来追踪。”霁川发觉姒月脸色异常苍白，担忧道：“你可还好？”

“无妨，我只是将寻丹化入涂山璟体内时费了些神。”姒月道。

霁川走近涂山璟身边，仔细查看：“他原本受的伤竟如此严重，怪不得你执意要将寻丹用给他。”

姒月闻言垂眸，看向涂山璟：“他除了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之外，筋脉全断，嗓子被废，手脚亦被倒钩刺穿，还有右腿，被人多次打断又重新接上，如此反复的折磨，唯有寻丹，可助他重塑灵脉，接骨续筋。”

“据我所知，寻丹乃你朱雀一族为施用秘术后恢复身体的奇药，是用你五百年灵力浇灌而成的七色堇再辅以你朱雀精血炼制出的丹药，目前就仅此一颗。如今你用给他，你自己当真无碍吗？”

姒月强撑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才缓缓走到床榻对面窗边的美人榻上坐下：“涂山璟身体受到这些不可逆的伤，也唯有这寻丹才能将他的伤治好，你可知为何？”

“寻丹乃七色堇制成，而七色堇是因花色杂乱，悖于自然规律，只能用灵力浇灌而出的七色花，也因此，它可治那些不可逆的伤病。”

“没错，涂山璟的这些伤，若他不用这寻丹，怕是我们就算能从阎王那儿抢回他的命，却也无法让他从病魔中得到解脱，只能使他终身缠绵于病榻。”姒月躺在美人榻上，看着窗外，入目的便是院子里那棵山茶花树：“光风霁月的青丘公子，不能是那样的下场。”

“寻丹可治不可逆的伤？你的意思是，你们的秘术会造成不可逆的伤？”霁川快步走到姒月身边。

“别急，还没伤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没伤？姒月，你这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霁川急的吼了出来。

姒月回头，看到霁川微红的眼，原本被人吼的气顿时消了下去，无奈道：“你出生晚，被点化得也晚，不知这事也是正常。我们朱雀虽然拥有预测未来之术，却无法轻易承受施术带来的后果。可这本也正常，预测未来即窥测天机，我们这些上古神灵虽不在天机运转的范围内，却也不可随意动用能力去窥测天机，更不能改变他人的命运，此乃天道的规定。”姒月又转过头看着那棵树，才继续道：“我口渴了，去沏壶茶来，我再继续讲。”

等到霁川气鼓鼓地走出去，姒月才敢用帕子捂住嘴，吐出卡在喉咙的血。

等霁川沏完茶，姒月却早已竭尽力气昏睡过去。

看着姒月苍白的脸色，霁川懊恼道：“早知当初就该听你的好好学医了，还能帮你调理身体。”

他伸手用法术探查，才发现姒月神识不稳，灵脉隐隐有破裂之兆，而灵力也几近枯竭，他连忙蹲下身：“怎，怎会如此？难道这就是窥测天机的代价吗？”却怎么也想不出解决根本之法，只好先给姒月输送灵力以护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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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你醒了！身体怎么样？”

姒月睁眼先看了一眼对面床榻上缠满细布的涂山璟，才道：“我无事，你给涂山璟处理好伤口了？”

霁川扶着姒月坐起身：“你昏过去三日了，我探查了一番你的身体情况，发现你的心脉似要破裂，给你渡了我的百年灵力暂护心脉，之后便给他处理了伤口。”

“百年灵力？”姒月将身上盖着的披风收好放在一旁。

“是啊，我还嫌少呢，要不是我化成人形才不过两百年…也不知我这百年灵力够你这几千年老妖撑多久…”

姒月不听霁川的碎碎念，而是搭住他的胳膊，走到对面的床侧坐下，细细把着涂山璟的脉：“他的伤你处理的很好。”

“我不过就是去了腐肉，给他伤口缠上了细布。是寻丹在慢慢使他身体恢复，只是看着伤势太重，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