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朱倩热情地向我挥着手，“婷婷，这边——”
“婷婷？”我疑惑地问。话音未落，那位美女已经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了手。
“陈医生，还记得我吗？”她摘下墨镜，对我莞尔一笑，“我是徐婷婷。”
我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异的时空。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坐在咖啡厅里，看着朱倩和她开开心心地聊着天，内心无比震惊。我好像是弄错了什么，在她们的聊天中，朱倩始终叫她“婷婷”。她们聊着“婷婷”的工作，聊着“婷婷”的日常，聊着“婷婷”的过往，就好像，她就是“徐婷婷”一样。
可她不是徐婷婷。我翻阅过十年前的卷宗，查看过每一张资料，看过学生们的照片。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气质更加成熟，五官更加明艳，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但那眉眼长相，分明就是十年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儿——张安妮。
“徐婷婷……不是去世了吗？”我终于坐不住了，想要拆穿这个恶作剧一般的场面，“十年前，在宿舍楼道里，她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陈医生？”朱倩讶异地看着我，“十年前去世的，不是张安妮吗？”
“张安妮？”我更迷惑了，脑袋好像不够用，呆呆地看着朱倩。
“对啊，十年前去世的是张安妮啊，陈医生，你是不是记错了？”朱倩说。
朱倩说得那么笃定，笃定到我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十年前死去的，不是徐婷婷，而是张安妮？那十年前找我面谈的那个女孩儿又是谁？不是张安妮，而是徐婷婷？那现在呢，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徐婷婷？
我混乱了，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徐婷婷”。“徐婷婷”笑了笑，抿了口咖啡，淡然地说：“过了这么久了，陈医生记错了，也不奇怪。”
“对吗？陈医生？”她笑着问我，那双大得过分的黑色瞳孔直勾勾地望着我，笑容里说不清是什么意味。
那一刻，熟悉的感觉又朝我席卷而来。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我们最后对谈的那个夜晚。
“我一直在祈求——
“一遍又一遍地，虔诚地向它祈求……
“我终于明白，原来，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十年前，在我们对谈的那个晚上，在张安妮离去之前，她就是这样望着我，对我说：
“只要能让徐婷婷复活，我愿意成为那个代价。”
“再见了，陈医生。”她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事件被改变了。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恶作剧，也不是朱倩和其他同学的认知出现了什么错误，而是过往已经发生的事件，真实地发生了改变。十年前，死去的那个人变成了张安妮，活着的人变成了徐婷婷。这之后，徐婷婷一直平平安安地活着，顺顺利利地长大成人，过着令人羡慕的人生。而死去的张安妮，则被永远忘记在了新闻报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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