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大家各怀心事地吃完了饭，过后沈星独自回到河边小屋，打开门便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觉辛吞。

觉辛屯熟捻的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开始喝，“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

一番虚伪的寒暄过后，觉辛吞开始切入正题：“三边坡局势变了，目前是联邦政府人赃并获抓捕逻央的最好时机，只有走山的人才知道毒贩的老窝在哪……办完这件事，我保你平平安安回国。”

沈星不做应答，也开了一瓶啤酒，随即把三边坡的局势娓娓道来，并有意地向他透露了点猜叔的计划。觉辛吞不傻，很快便从蛛丝马迹中明白了达班的用意。

“所以你也明白了，除去逻央的方法不在于找出老窝，而是在于耐心，以及坐观全局，调度内外的能力。”

觉辛吞不禁咂舌，“猜叔真是了不得。沈星，也谢谢你，愿意向我们透露这些事。”

“大恩不言谢，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确实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沈星犹犹豫豫地开口，“你能不能帮忙洗干净但拓的背景，让他拿到中国的外国人居住证。”

觉辛吞沉思片刻，“你是想和他一起回中国？这不好说，我尽力而为吧。”

“嗯，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但拓推门而入。

“哦，好久不见”觉辛吞侧过头向但拓打了声招呼，随即又对着沈星点头，“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沈星也不怕抓包，坦坦荡荡地直视着但拓的眼，澄澈的瞳子似要净化但拓的灵魂。

“你都听见了？”

“你和这个警察有来往我晓得，但是这些事你就这样告诉他了，为哪样？就为我一个？那达班呐？”

“我只是把现在的条件都摆在明面上讲给他听，什么艾梭的密道啊，周边国家都是他自己猜出来的，我可没告诉他。”沈星一边絮絮地讲着，一边灌下几口酒给自己壮胆，“联邦政府必须要确凿的证据才能执法，他们抓不了达班的现行，就动不了达班！他也明白达班的不易，不会为难我们的。而且他愿意帮你，就说明了他不是那种会一棒子敲死所有的人。”

“是，他可以向联邦政府瞒下你，也可以帮我，我晓得。可我不想他们用你的手来达成他们的目的。”但拓那双不会生气的眸子再也承受不了内心翻涌的情感，他不想在阿星面前失控，便转身离去，“明天我要去走山了，你也早点休息。”

酒瓶“嘭”的四分五裂，玻璃渣飞溅，酒像蛇一样蜿蜒在地面，留下一滩泪泉。沈星对着但拓愈走愈远的背影怒吼:“我顾不了那么多！我要你活着！但拓，我只要你活着！”

这番动作抽干了沈星浑身的力气，他无力地躺在床上，任凭泪从眼角涌出，划过鬓角，最后了无踪迹。

纵使夜晚再腐朽难堪，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不出意外的话，妈和侄子已经踏上了前往中国的路。但拓也在收拾车，准备去往仓库了。

沈星站到出寨必经的路口，静候着。待太阳升到八九点钟的方向，但拓开着车子出来了，熟悉的货车，在经过他时微微减缓了速度，四目相接的瞬间，沈星觉得他是那么渺小，沉在名为“命运”的辽阔的海里。

……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有了沈星的预防针，再看到下了货又被装满的车时，但拓显得很淡然。毒贩很满意他任劳任怨的模样，主动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但拓波澜不惊的眸子出现一丝裂痕，他闭上眼又睁开，回到那副死水一样平淡的模样。他伸手指向垃圾堆旁梭温的头颅，把头低到胸口处，“如果可以的话，能把他的头给我吗？”

毒贩一行人互相对视一眼，笑得直不起腰来，“想要便拿去吧。” 

但拓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走过去拿，一个毒贩却用脚拦住他，“谁让你走过去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