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于走出茶馆,天已经不太亮了,揣在兜里的手机振动着,他掏出来看了眼消息。
原来是请假的天数到今天结束了,明天就要复工,他大致考虑了下自己接下来的时间安排后,收起手机准备回家。
他在街道上等着红绿灯,旁边有两人结伴而行也有说有笑的,总之人也不少。
绿灯亮起,段于独自一人快速穿过行人走在斑马线上。但他没料到的是,有一辆小轿车竟直匆匆冲着段于驶来,像是早已找好了目标。
“啊!!!”身边有人传来尖叫声。
段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车撞倒在地,眼前天旋地转,身体麻木地躺在地上,视线被血色占据大半,他感到身下液体不停地流动着,并且自己的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而这时已经有人反应迅速地拨打了急救电话,但段于却开始口吐鲜血,那个肇事司机已然开着车扬长而去。
在段于要昏迷之际,救护车及时赶到,医护人员急急忙忙地下了车把段于放上担架,随后抬上车送到医院抢救。
“叮零零零,”硬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响了六下,爻见阳蹲着沾了点口水在地上画出自己用硬币临时卜的卦象,看到最后结果后顿时感到出了些什么事,于是他起身跟在前台的祝慕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荀淮,祝慕她们都在茶馆不会出什么事,何离淼估计还在哪个地方大吃大喝,那么出意外的就只能是段于了。
凭着茶馆到段于家这段路的记忆,爻见阳正准备按段于最可能走的路线试图跟踪他。
但刚上前走两步,他那对八卦极为敏感的耳朵捕捉到了个消息:
“哎你听说了没,清街那个十字路口出车祸了。”
听到后,爻见阳立马调头把停在茶馆门口的洋车子骑走了。
“我靠这傻缺,不会真用阳寿渡魂了吧?”
爻见阳洋车子骑的飞快,马上就要蹬出火花来了,也正是以这极快的速度,他恰好到段于准备送去抢救那会。
他眼睁睁看着救护车开走,随后狠狠吐槽了一句:“这车就不能等会吗?!!!我他妈还要骑到医院。”
说完他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最后爻见阳还是认栽骑着洋车跟着救护车的方向走了。
来到医院,爻见阳有点气喘吁吁的把车停好。
既然来到医院了,他也不急了,便有些慢悠悠地走进急救部,也正好碰到有个护士在给段于做记录。
爻见阳开始发挥他的演技,只见他神情慌张,急急忙忙随便找了个护士问:
“我朋友在哪,他怎么样了?!!“
而做记录的那位护士也听到了这边的吵闹声,上前来用温和的语气安抚他的情绪说:
“这位先生先平复下心情,请问你是谁的家属或朋友,我先确认一下。”
“我是段于朋友,护士你们一定要救活他啊”爻见阳那为朋友焦急的模样,真是让人动之所容,但其真实情况不过是他没安好心,套用个身份罢了。
“啊你是刚才出车祸的人的朋友!”护士恍然大悟又接着说,“我们这边刚好联系不上他的亲属,麻烦先给他办理手续。”
“好,我明白了谢谢。”爻见阳拿着护士递来的单子,转身急匆匆的给段于办理手续。
来到有些黑漆漆的二楼,因为现在是医院下班后的九点多,只剩值班人员在医院里。而缴费处的灯光正好亮着,但爻见阳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而是蹲下身。
这次他没选择扔硬币,而是在蹲下身前拽了片楼道旁盆栽的叶子。
爻见阳把六次正反的结果拼成一道卦,可最后得出的竟是否卦,这怕是有死的征兆,他起身轻喃道:
“切,这哥们怕不是活不过明儿下午。”
然后把叶子丢进盆栽里,去给段于缴费。
演戏就演全套,爻见阳又是以那幅为朋友担忧的模样等到段于脱离危险转进ICU。
过了很长时间,医生出来摘下口罩说
“病人家属明天再来探望吧,现在时间太晚了。”
“他情况怎么样?”
“病人情况有所好转,但仍处于昏迷状态,明天应该能够醒来。”
“谢谢医生麻烦你了。”爻见阳十分有“诚意”的感谢着,医生也客气地回复他。
回到江箐茶馆,爻见阳直接趴在桌子上,在一旁正擦桌子的荀淮就差他趴着的桌子没擦,于是一下拎起他的衣领把他吊了起来。
“不是荀淮,你让我歇歇我累坏了。”
爻见阳靠着椅子仰躺着,有些半死不活的。
荀淮只是皱了皱眉,耐心的把桌子擦干净,然后直接走了。
“呦爻见阳,什么事能把你累成这样?”
一个高大且戴着口罩的男子推门而入并说道。
“何离淼你今个跑哪吃独食去了?”
原来此人便是之前爻见阳排除的被占卜者之一的何离淼。
“你猜,不过我想咱现在是不是又要搞一次轮回了?”何离淼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爻见阳打了个响指,示意他说的一点没错,并暗示荀淮道:
“再轮回一次,估计荀淮就能早点加入我们,也不会让这对苦命鸳鸯再死一回了。”
“你这话说得有点难听在的,难听就算了,我他妈搁卫生间都听得见你就在那蛐蛐我。”荀淮有些怒气冲冲地骂道。
爻见阳阴阳怪气地回她:“哎呦对不起呀,下次蛐蛐你的时候就直接在你面前蛐蛐了。”
见他不知悔改的模样,荀淮竟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转身便不再理他。
“话说这段于可真执着啊,我本来跟他说那种办法要换阳寿,结果他还真换了,”爻见阳无奈的摆摆手,又说,“不过我估摸着他活不过明天下午了,所以我还得再去一趟,让他了解一些转世的注意事项。”
何离淼用手托住下巴,想了想还是开口说:“明天晚上开个会吧,咱四个搁一块讨论讨论接下来的事儿。”
“中啊,那就明天再说,我上楼睡去了。”
爻见阳起身离开,懒洋洋伸了个懒腰便上楼去了。
段于这迷惑又奔波的一生,最后却还是要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