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雪儿和叶玄朗坐在长椅上,两人皆是一脸严肃,忧心忡忡,有着完全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苦大仇深。
“要不你再试试?”
“你知道手心被打二十大板是什么感觉吗?”叶玄朗声音有些颤抖。
“看来别人是信不了咯,没准比你还不靠谱呢。”雪儿托着腮嘟囔着。
“对了,你会不会隐身术,你把那书给我隐形了我带进去不就行了吗?”叶玄朗一拍大腿跳了起来。
“会是会,不过你翻书,的动作会不会太明显了。若被发现,岂不是要罚的更重?”
“那你给我手一起隐身了得了。”叶玄朗开心道。
雪儿站起身举起双手,鼓掌。
“聪明,太聪明了!”雪儿笑道,“到时候你们老师看见你两个手都没了,你猜会不会吓晕过去?”
“雪儿,你在那干嘛呢,师父让我来找你,他老人家要担心你了。”马超光着膀子叉着腰走来,显然刚刚练完剑不久。
不行,这可不能让义父他们知道。
“我马上就回去!”雪儿飞快地拉着叶玄朗往南跑,直到自己摆摊的地方。
“你这是干嘛,你这样好像....”叶玄朗气喘吁吁地甩开雪儿的手,脸也跑得有些涨红。
“好像什么?”
“好像我爹刚带我干娘回家,被我娘打到逃跑的样子。”叶玄朗畏畏缩缩的说。
雪儿将手在腿上狠狠地擦干净。心里闪过一丝无奈。谁叫人家是老板呢,收了钱的。
“那你最后一次考察怎么办?你想好了吗?”
叶玄朗心一横,竖起食指对着自己的脸“我?”
说罢把手指调转,对准雪儿无奈的脸,“我可是交了钱的,你不仅没让计划成功,而且,我的手心还开花了,你把钱还给我!”
“别急嘛!”雪儿转了转眼珠,到手的钱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实不相瞒,我又有一计!”雪儿笑了笑,伸手去拿叶玄朗背上的书匣。
“你干嘛!”叶玄朗死死地把书护在身后。
“你把书给我吧,我仔细研读,代你去考试。”雪儿神秘一笑,“你不能隐身,我能啊,到时候我在旁边给你念。对了,你到时候考哪本书来着?”
叶玄朗抱着书匣子,若有所思。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哪一本?你也太乐观了吧!喏,这些都是!”
“啊?”雪儿一阵头疼。想不到,长安的小孩子要学这么多本书。
“哈哈哈,若不是我今日骗爹要去学院学习,顺便带上了这些书,我还不能来找你呢。没想到,真派上大用处!”叶玄朗伸了个懒腰,“真是知识改变命运啊!”
雪儿随手翻开一页书本,“我的天,这是什么字?”
“你不会是别处来的吧,这当然是长安的文字了!”
“啊?看来,我的家果然不在长安。”雪儿有些沮丧。
“不是吧!你还真是别处来的!你给我好好瞧瞧,这个字认识不。”叶玄朗指着一个字着急地问。
“不认识,不认识,不...不认识,等等这个有点眼熟,好吧不认识,这个也不认识。”雪儿一个一个看过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目不识丁!文盲啊!真是文盲!看来这首《雪夜作》你是不会了,我们先生说这是重点!一定要考的啊!”叶玄朗无力的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你才文....等等,《雪夜作》我会啊:
雪落寒江不归还,
煮酒清歌赏阑珊。
借问客心何凄然,
鬓霜独守未肯安。”
叶玄朗被雪儿流利的背诵惊到了,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瞪大了双眼。
“你....你..”
“我是不识字,可是我听到你说名字,不知为何,我能背出来。”
“想必你在别处学过这首,只是书的文字不同吧。再来一首《落枫吟》!”
“《落枫吟》?我想想:
枫落尘烟晚风吟,
浣纱罗裙慢抚琴。
此去三年又五载,
别去思念难逢君。”
“叶玄朗,怎么样?”
叶玄朗死死地盯着书,生怕漏了一个字,竟是一字不差!连自己都无法背下来的诗,她竟然一下子全背出来了 这个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小弟佩服,佩服。”叶玄朗连连点头哈腰。“只是,为了保证考试万无一失,我觉得还是多闻几首比较好。”
雪儿把书拍在地上,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放马过来。”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两人互相道了别。提问的诗文还有两首雪儿并没有听说过,想来还是回去请教一下马超再背下来比较保险。
雪儿拿着书,一蹦一跳地回了家,夕阳西下,映照着女孩快乐的背影。
远处一个黑影从树上利落地跳下来,望着雪儿安全离去,他皱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马超,我回来啦,义父呢?”雪儿开心地问。
“义父?义父去叫你回来吃饭了。你怎么没和义父一起回来?”马超正往盘子里摆菜。
“哇,今天是吃什么呀,好香啊!”雪儿冲过去问。
“东安子鸡啊。”马超将菜摆上桌。
“哇,今天怎么这么丰盛呀,我们平日里不是吃的很清淡吗?”雪儿迫不及待的盯着鸡肉。已经许久没有尝过肉的味道了,义父和马超口味清淡,但并算不上穷苦。
平日里义父把银子都花在武器和书本上,对吃的很少研究。更何况马超一门心思都在练剑上,哪有心思研究做饭呢。唉,可苦了自己的嘴。
“这是师父特意交代的,这不是....师父!”马超一脸谄媚地迎上去。“这剑谱我已经差不多参透了,我来给您看看吧!”
“先吃饭吧义父,我肚子饿了,您去哪儿了,为何我在外面没看见您啊?”雪儿摸着肚子问。
“嗯,先吃饭吧超儿。”义父坐下来,双腿有些微抖。
雪儿将手放在义父的腿上,立马就不颤抖了。雪儿瞪大了双眼,“义父,您的腿怎么啦?怎么好像在抖?”
司马懿微微低头,小声地咳嗽了几声,低声道“在外面遇到一个朋友,聊了几句,没想到一下子就这么晚了。站的久了腿有点酸。”
“太过分了!他怎么不请义父去餐馆聊聊,竟让义父一直站着!”雪儿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把一块鸡肉送进嘴里。
司马懿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妨。”
“就是!义父我记得您上次执行任务腿上还有伤口没有愈合,想必又要雪上加霜了!要不...”马超起身想去拿药。
“先坐下吃饭吧。”义父摇摇头。
“真好吃,真想天天吃鸡肉,嘿嘿。”雪儿大口扒饭,还不忘记赞叹几句。
虽然自己的家似乎并不在长安,可是自己在这里生活的很开心,饭也很好吃,雪儿满足地笑了。
夕阳映照着三人,好像真如一家人一般亲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