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景毅买完王大爷所需要的家用品以后,二人便打算原路返回。
二人在途经一个巨大的宅院时被拦住。
梵音怔怔的望着拦住他们的那群人,蔚景毅谨慎地握住了剑柄。
一位年长的妇人从人群中走出。
妇人:“请问你们二位是修士吗?”
梵音:“我们来白剑宗弟子,此次下山历练,不知你们拦住我们有何事?”
那妇人微微松了口气,“可否退一步说话?”
蔚景毅眉头微蹙,漆黑的眸子里,像是隐秘着星河,但那模样显然是不悦,他并没有止绝梵音继续与那妇人交谈下去。
但眼神落在妇人身上时,那是毫不掩饰的警惕。
梵音见那妇人并无恶意,语气也略微舒缓了些,“明日可否?”
妇人坚定的摇头,梵音看了眼手里的篮子,心里嘀咕着:就算有事也不必这么着急吧。
梵音上前两步,“我们昨日在一户老人家借宿,今日替他卖鱼,还未将剩下的灵石和他所需要的家用品给他。”
那妇人挥了挥手,她身后上前几人接过梵音手上的东西。
妇人:“求修士救我家少爷一命!”
梵音看着那位妇人很是难为情。
梵音讪笑两声:“我们先前答应过一位老爷爷,君无戏言。”
妇人:“修士不用担心这问题,我让这些家奴去办。”
梵音见拗不过她,和那些人交代了几句,又看了一眼蔚景毅,疯狂的朝他使眼色。
梵音小步退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你同意吗?”
蔚景毅冷冷地侧过脸,“你决定。”
梵音思考了片刻:反正是蔚景毅去处理事情,委屈的是蔚景毅又不是自己。
梵音面部表情抽了抽,很是勉强地回答:“他同意了!”
那妇人面部表情顿时一松,“请进。”
妇人一路上都在与梵音搭话。
蔚景毅表情太过于冷淡,仿佛拒事物于千里之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你莫挨老子”的气息,靠近他身边,空气都要下降几度。
相反,倒是这姑娘看起来和蔼多了。
梵音在路上,一边搭话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这大宅院。
假山环绕,流水潺潺,一路上有不少仆从。
但和白剑宗比起来,就有些小巫见大巫。
妇人:“少爷患病多日,请了多位道士和大夫都无用,又想着修士难遇,便着急难住了你们,是我们有些鲁莽了。”
梵音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反正我们下山历练也要做好事。”
进入正厅,梵音一入眼便看见两个打扮儒雅的人。
妇人缓声道:“老爷夫人,这二位是来自白剑宗的弟子。”
妇人又转头看着梵音和蔚景毅。
妇人:“老爷姓上官,夫人姓夏。”
上官老爷急忙迎上,一旁的夏夫人更是直接跪了下来。
梵音赶忙上前扶起夏夫人。
梵音:使不得使不得你这一跪比大反派给我道歉,还要折寿。
夏夫人哽咽着说道:“求求修士救我儿一命!”
她这句话说完又要跪下,梵音赶忙扶起,蔚景毅在一旁双手环胸,静静的看着她俩表演。
上官老爷尚存些理智,赶忙将事情一股脑地道出。
上官老爷:“上月,我二儿上官奕,前去一村,不知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回来之后就疯疯癫癫,嘴里嘟囔着一些迷糊的话,我们着实无奈,才想着求修士帮忙!”
夏夫人赶忙接话:“求求你们救救我儿!求求你们救救我儿!”
一旁跟个隐形人一样的蔚景毅突然开口。
蔚景毅口气冷冷,像是附了一层寒霜:“带我前去。”
上官老爷忙站起身,到门口时做了个请的手势。
梵音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夏夫人,慢慢的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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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个贴满黄色符咒的房间前,上官老爷好像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才决定推开门。
梵音看着屋内纷纷扬扬的符咒和符咒中央被铁链捆住的人,下巴都快被惊掉了。
被锁链捆住的那人便是上官老爷的二儿子上官奕。
上官奕无神地重复着:“娶新娘,纸扎人,埋阴婚,不见人!”
夏夫人捂住胸口,一脸悲痛的表情,“我的儿,我的儿啊!”
夏夫人突然脸色一转,眼中的愤恨一闪而过,她伸手指向上官老爷,语气如同锋利的利刃,“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儿子就不会变成这样!”
这话直刺上官老爷的心扉。
上官老爷沉声开口:“把夫人带下去。”
他这句话说完,后面的随从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夏夫人离开了。
上官老爷痛苦地闭上了眼,“抱歉,我夫人自打儿子出事,精神就出了些问题。”
梵音同情地望着他,礼貌地安慰了几句,蔚景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半分眼神都未曾落到上官老爷身上。
蔚景毅眼神上下扫射了一眼房间,上前几步,半蹲下身。
上官奕疯见到蔚景毅,停顿的片刻,身子不受控地向前一挺,随后像饿狼一样,准备扑上来,但却被铁链禁锢住,他无助地嘶吼着,尖叫着。
蔚景毅抬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金光四射,那道符缓缓融入眼前人的身体。
符纸所蕴含的灵力在上官奕身体中涌动。
疯癫的上官奕逐渐沉静下来,他突然睁开了眼,那混沌的眼中多了一丝清明。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见蔚景毅先是怔愣的片刻,随后又望向他身后的上官老爷,眼底赫然多了一丝怒气。
蔚景毅起身挡住了上官奕的视线。
蔚景毅:“大家先出去。”
梵音在出门后贴心的将门关上了。
上官老爷拧着眉,一脸痛苦和悔恨的模样,“都怪我!都怪我!”
他很用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梵音慌慌张张的去拦他。
梵音嗫嚅道:“上官老爷,世事无常。”
上官老爷自顾自地说:“如果当初我同意了,我儿就不会变成这样!”
梵音眨着眼,根本不理解上官老爷说的是什么,只能一个劲的安慰他。
上官老爷像是终于重振起精神问道:“冒然打扰你们,着实有些鲁莽,抱歉。”
梵音干笑两声:“没事没事。”
上官老爷:“不知二位修士名什么?”
梵音赶忙拱手一礼:“我名梵音,屋子里那人叫蔚景毅。”
上官老爷微微颔首,朝着一旁的人吩咐,“小榆,梵音姑娘一路奔波,也累了,带她去客房,换身干净的衣服。”
那位名小榆的人,上前一步,梵音心领神会的跟了上去。
在路上时梵音不可避免的想要八卦,但小榆跟个木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到了客房,小榆拿了一堆衣服和首饰。
小榆是个女孩子,梵音也没有太多顾虑,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转头问着小榆。
梵音:“你觉得我穿这件怎么样?”
小榆:“很好看!”
梵音又拿起另一件:“那这件呢?”
小榆低眉顺眼地回答:“也很好看,姑娘穿什么都好看。”
梵音也取消了继续问东问西的兴趣,随便挑了一件,杏白色衣装。
梵音满头青丝盘在脑后,发髻上斜插着一枝桃花簪。
梵音自打去了白剑宗,南宫允初给她做了不少的裙子,样样款式奇特,颜色鲜艳的有颜色,寡淡的也有。
小榆很有眼力见的夸赞,“姑娘穿这件衣服真是美极了。”
梵音:谢谢夸奖,但我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在小榆出了门后,梵音背包里的星星赶忙跳了出来。
星星:“闷死我了,闷死我了!”
梵音眼睛突然瞪圆,伸手赶忙捂住了星星的,在它耳边怒气地说:“说话声音这么大,你不怕被人发现呀?!”
星星悄悄倒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地说:“我小声点就是了。”
梵音这才缓缓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