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

白霜梧只觉得那热气冲到了天灵盖，整个人昏昏沉沉，仿佛沉在了沼泽里。

恍惚间，被杖打过的地方泛起细密的疼痛，他忍不住哼哼，还好意识昏沉，感触不深。

接着便是凉凉的触感，一股清凉驱散了灼热。

他想睁眼，只是脑袋晕沉，眼皮如有千斤重。

嘴里传来苦味，意识陷入沉眠。

白霜梧施施然睁开了眼皮，眼前闪过一道人影，声音先一步响起。

“你醒了！”

萧霁侧躺在他身旁，见他醒来直起身子凑近些许。

白霜梧一时间有点懵，萧霁手贴上他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热了…”

他眨了眨眼，雪地里的记忆回溯，轻声道：“陛下，你没事吧？”

萧霁的手顿了一下，而后自然地移开，盯着他的眼睛，没再开口。

白霜梧有些不解，萧霁看他的眼神不太对，似乎没那么冷漠了。

他试探地又喊了一声：“陛下？”

萧霁垂下眼，替他掖了掖被角：“你救了我，我…朕不是知恩不报之人，以后，朕会好好对你。”

白霜梧听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只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的，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只会是你…”

白霜梧不太懂他的意思，询问的目光望了过去，萧霁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现在才丑时三刻，再睡会吧。”

难不成因为他在雪地里找到了萧霁，萧霁才突然对他好，肯定是这样，他就知道他的霁儿生性纯良，以前的事肯定有什么误会。

白霜梧安心睡了过去，他向来心大，走一步看一步。

萧霁听着他平稳的呼吸，侧躺在他身侧，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贴了过去。

“你不想认我，是不是？”

“是你先不要我的…”

萧霁的声音带着尘埃落定的孤注一掷。

白霜梧再次醒来时，萧霁仍躺在他身侧，眼底有淡淡的乌青，白霜梧还没有动作，那人就睁开了眼。

一时无言，气氛有点尴尬，白霜梧决定打破奇怪的氛围：“陛下…”

萧霁看了他一会没说什么，起身换了衣服，白霜梧这才注意到自己和萧霁都只穿了里衣。

萧霁换好衣服并没有出去，而是重新坐在了床边。

江德海走了进来：“陛下，该喝药了。”

萧霁接过其中一碗一饮而尽，又接过另一碗凑到床上那人嘴边。

白霜梧眼见那碗药离他越来越近，若有若无的苦味在空气中飘散，他下意识抗拒。

萧霁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听话，喝药病好得快。”

白霜梧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就是不喜欢喝药，尤其是闻起来这么苦的药。

他蹙着眉眼神不善地盯着那碗药，好似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萧霁也没强迫，只淡淡说了句：“你若不喝，我还像之前那样喂你了。”

白霜梧掀起眼帘，困惑了几秒，想到梦里嘴边的苦味，好像还带着柔软的触感。

想到某种可能，他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能…”

一想到药是萧霁那样喂他的，他就感到不适，说不定他还吃了萧霁的口水呢。

越想越气，他低声恶语道：“太恶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