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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奶奶之逝

斩神之星夜漫于天穹

体力耗尽,筋疲力竭的杜星失去了所有手段和力气,她跑不动了,她可能完不成陈芮洁的嘱托了。

  

  身后一只最前面的人面蜘蛛迅速追上杜星,一个鲤鱼跃下,径直朝她扑去。

  

  

  杜星弯下腰,从上方的人面蜘蛛腹下滑行而过,由于惯性作用,在滑行过程中踉跄了一下,闲些摔倒。

  

  在敏捷的身姿也抵不过敌人的接连而至,上一个刚扑空,将会有下一个接踵而至,它们纷纷从后面扑过来。

  

  杜星躲完一只又有一只,无穷无尽,她已注定是那案板上的刀俎鱼肉,任何的挣扎都已是无用功,她的命运已经已经注定,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但是……

  

  也许呢,也许她会得到希望庇佑呢?

  

  也许她能在绝境中创造奇迹呢?

  

  连续的进攻让杜星本就筋疲力尽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身形迟钝,身体逐渐不稳,眼中的世界逐渐恍惚迷离起来。

  

  这时,一只人面蜘蛛朝她扑过来,她被重重地扑在地上,身上满是血渍和伤口,头发散乱,那残缺破碎的衣服上满是泥土,肩膀上的白骨还在显立着。

  

  人面蜘蛛扑在她的身上,想撕咬她的头,杜星转过头,巧妙地躲过了这个“致命一击”,人面蜘蛛又开始撕咬她的身体。

  

  她彻底无法反抗了,她难道会死在这个鬼地方吗?

  疼痛遍布她的全身,人面蜘蛛撕咬着她的血肉,鲜血四溢。

  

  她含泪闭眼,在闭上的前一刻,她的眼中滑过一幅幅画面。 

  

  在画面中,陈芮洁拉着杜星的手,跑向远方,手舞足蹈地说:“走,星星,我带你去玩!”

  夕阳西下,晚霞将她们的背影拉长,淡金色镶嵌着身边,身后是她生活了九年的家,面前则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象征着一切地自由与美好。

  在耀阳照耀下的陈芮洁徐徐回头,看着杜星脸上露出了笑容……

  

  画面一转,她来到小卖部店门前,这逐渐与她记忆中的小卖部重合,但门口上不再是那副破旧掉色的春联,而是贴上了崭新的,那熟悉的风铃摇动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杜星不由自主地走进店内。

  

  店内的货架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摆放着老式物件,不过略有不同的是传来一阵老式收音机的播报声。

  一位满头白发,面容慈祥的老奶奶躺在摇椅上,随着摇椅的幅动轻摇蒲扇,岁月侵蚀了她的面庞,却侵蚀不了她的精神。她展现出本不属于她这个颐享天年的年纪所带有的精气神。

  看到杜星的走近,她连忙起身,尽管动作有些迟缓,腿脚不如年轻人轻巧灵快,却消减不了她的满腔激动。

  

  “诶,小星回来了。”

  

  老奶奶面露慈祥的笑容向着杜星招手道。

  

  杜星身躯一怔,淡定自若的面容却掩盖不了她发抖的身躯,她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无限放大。

  

  这时,杜洪宇端着四碗热乎乎香喷喷刚出锅的酸菜肉丝从厨房走出来,八十多度的高温,哪怕有碗的隔热,也不能彻底抵挡,杜洪宇被烫得不停斯哈,颤抖着将这四碗面放到桌上。

  杜洪宇显然已注意到不远处的杜星,笑呵呵地对她招手:

  

  “小星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

  “滴答”

  

  一滴泪水夺眶而出,此时的杜星再也掩盖不住情绪,开始放声大哭。

  

  眼前的两位是那前几年因肺癌去世的汪奶奶和她的二叔杜洪宇,与之前不同的便是杜洪宇不再是那副赌牌的醉汉形象,胸前挂着粉色蝴蝶结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典型代表。

  

  “诶,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

  

  眼前的世界还是变得虚幻,抖动起来,世界的边缘在逐渐消失。

  

  杜星在卧室门前看到了一个的身影,一个高大男人的背影背对着杜星,哪怕看不见五官,杜星也忘不了他是谁,这可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啊!

  

  身旁的货架,货物,小卖部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温馨场景被撕裂,老奶奶,杜洪宇的的身体也化作点点光辉正悄然流逝着,正在世界消失的前一刻。

  男人缓缓转过头。

  

  此时的世界已彻底消失,男人的已化作光芒消散,光芒随着画面场景的崩塌而消散,杜星还是没有看清那张脸。

  

  无尽的黑暗中只剩下杜星一个人踽踽独行,那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前路,没有任何光亮照耀。

  

  泪痕早已布满她的脸,她一个人在黑暗中止不住的抽泣,颤微的鼻音传来,她紧紧攥住心口的衣服布料,心里默念:

  三叔……

  

  ……

  

  镜头一转,映入她眼帘的不再是先前的温馨场景。

  

  她看见的是病床上的汪奶奶因肺癌呼吸困难,杜星跑到病床边,轻拍汪奶奶的后背,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能让汪奶奶好受点,看着奶奶因疾病而消瘦的身躯,蜡黄干扁的皮肤下不是和正常人一样的血肉,而是突出的骨头。汪奶奶的鼻端还插着氧气管,一旁的心电图慢慢跳动着,舞出优美的函数图像。

  

  “奶奶!奶奶!”

  

  杜星着急地不知所措,那一刹那,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涌出,她左右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奶奶,奶奶!你不要走!”

  

  汪奶奶伸出手,似乎是想抚摸杜星的脸,嘴在不停地动,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可是汪奶奶太虚弱了,无论怎么伸,也没摸到杜星。

  

  杜星立即瘫坐在病床边,接过汪奶奶在悬在半空中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旁。

  

  “诶,奶奶,我在,小星在听。”

  

  

  杜星的声音略带哭腔,整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不能接受,也不想再次接受汪奶奶在她面前病逝。

  

  

  汪奶奶似乎是触摸到了杜星的脸,慈祥地笑了笑,口中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词:“小星……你以后……要好好的……快点…长……大…”

  

   “不,不,我不要,我永远都是您的孙女,我不要长大。”杜星握着汪奶奶的手,泪涕纵横,疯狂摇着头。

  

  

  “人……生老病死……乃是常态…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

  

  

  “终有一天……我们…都会离你…而去,你要…自己学会……独立成长…”

  

   “所以……我的小星……,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最后的四个音节还没发出声,汪奶奶的沙哑声就很快被心电测试仪的“滴滴”声取代,心电图从刚刚跳动的线开始变得平缓,随即逐渐与地平线平行,整个病房里回荡着“滴滴”声。

  

  

  杜星崩溃地看着眼前景象,她浑身颤抖,还在摇着头,心如刀割般被人一刀刀刮下,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随即变为断线的珍珠,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同样的场景,再次经历,这无疑是把杜星推上了绝路,她无法再次接受汪奶奶再一次地从她的眼下逝去,她不能接受,也不愿意接受。

  

  病房的边缘再次虚化,化作点点光芒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黑暗再次将杜星吞噬。

  

  

  此时杜星的心中一滴水珠再次滴落,涟漪渐渐扩大。

  

  

  

  “不!奶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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