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呈防风氏公子,吾兄妹生辰之喜,愿君拨冗前来,同享喜乐盛事……”
熙熙攘攘的长街,宛如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在这繁华的街景之中,一名身着黄色衣衫的男子手中执着一把折扇,那折扇精致非常,扇面上似乎绘着山水墨画,随着他的手腕轻轻晃动。
他身旁站着身穿红色衣服的男子,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如同两片桃花花瓣。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两缕碎发不听话地垂落在脸颊两侧,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更为他增添了几分洒脱随性的气质。
他的表情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里夹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那双桃花眼半眯着,像是在审视周围的一切,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喧嚣热闹只是冷眼旁观。偶尔他会挑一挑眉毛,那动作轻描淡写,却好似在无声地对这个世界表达着他的不屑与戏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人既着迷又难以捉摸的气质。
黄衣男子微微弯腰,双手抱拳于胸前,对着身旁男子做了一揖,动作流畅而迅速,脸上带着谦逊温和的神情。“容宸风,容家嫡子,邶兄可要记得了”
“容家?你怎么做到的”
“山人自有妙计,宸风同邶兄一同前往赤水府赴宴”
“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拖我的后腿”
“邶兄安心便是”
府邸大门前,两座巨大的石兽像披红挂彩,威严中透着喜气。从大门到宴会大厅的道路两旁,每隔几步就放置着一个精美的花灯,灯上绘制着瑞兽与祥云的图案,此时还未入夜,烛光却已在里面隐隐摇曳,似在迫不及待地迎接即将到来的热闹时刻。
宴会大厅内,香气缭绕。穹顶之下,垂落着层层叠叠的彩色丝绸,仿若彩云飘逸。大厅的四角,摆放着巨大的青铜香炉,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带着安神的熏香气息弥漫开来。正中央的长桌上,摆满了令人垂涎欲滴的佳肴。
辰荣馨悦宛如盛开的繁花,一袭浅粉色的拖地长裙,裙身绣满了细致的蝴蝶与繁花图案,她的秀发被盘成精致的发髻,发间插着的珠翠,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闪烁着五彩的光芒,那光芒与她明亮的双眸交相辉映。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在宾客间穿梭,笑语盈盈,宛如一只灵动的蝴蝶。
赤水丰隆则是一身墨色锦袍,袍上用金线绣着奔腾的江河与翱翔的雄鹰,尽显豪迈大气。他从容地站在大厅一侧,与前来贺寿的宾客拱手相迎,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大厅之中。他的目光中透着热情与喜悦,每一个眼神交汇都传递着诚挚的欢迎。
前来赴宴的宾客众多。涂山氏的公子涂山璟,一袭白衣温润如玉,他带来的礼物是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那珠子放在锦盒之中,瞬间让周围都明亮了几分。轩辕王族的子弟也携厚礼而至,精美的绫罗绸缎、珍稀的草药堆满了一旁的礼桌。
“二哥”防风意映面上含笑,脚步轻盈地朝着防风邶走来。
“看来小妹日子过的不错”
“璟在与赤水公子谈话,我闲来无事便随意逛了逛,二哥,这位是?”见邶身边站着男子往日不曾见过,且来赴宴的大多数是有头有脸的贵族,她实在是想不起来此人是何身份。
“在下容家子 容宸风见过意映姑娘”
“原来是容家公子,意映有礼了”容家机关术她早有耳闻,虽早已不涉朝政,但颇得西炎王看重。听闻这容家公子自小体弱不在大荒内行走,虽不知二哥如何与其相识,但结交一番总是好的。
“意映姑娘不必多礼,邶兄的妹妹自然是宸风的妹妹,都是自家人”
见辰荣靖川毫不客气,邶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你来中原也有些时日了,却极少出来,此次我和哥哥还担心请不到你呢”
“我性子疏懒,能推掉的宴会都推掉了,可是你跟丰隆宴请,我是非来不可的”
这时,馨悦与一女子并肩走进大厅。那女子身着华服,衣料似流淌着微光,剪裁精致,贴合着她的身形。她容貌姣好,眉如远黛,双眸明亮有神,鼻梁挺直,嘴唇似樱花瓣般娇艳,每一步都透着优雅与自信。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间那枚桃花印记。那桃花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桃花,颜色粉嫩,栩栩如生。
“见过二位殿下”丰隆起身走向来人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女子身后立着一位男子说道。他身裹华服,那衣料一看便知是极为上乘的,上面还绣着精致的花纹,他眉眼间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尽显优雅从容。
“小夭,轵邑城里好玩的地方很多,你要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让我哥哥陪你,不是我替自己哥哥说好话,他这人平日里不爱往女孩子跟前凑,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是对着你,肯定再细心周到不过了。”
这时那女子身后男子缓缓向他们走来,皱眉思索一番,看着容宸风缓缓开口“这位,可是容太师之子宸风公子?”
“殿下此话实让宸风惶恐,家父已隐退多年,万不敢再担得太师二字”
“爷爷很是看重太师,时常说起从前与太师品茶论道”
闻言,馨悦诧异之时还有一阵喜悦,容太师向来不近人情,这宸风公子听说一直体弱不离府也从未与哪位世家深交过,如今太师之子来参加我与哥哥的生辰宴可是别有深意?
“宸风公子前来赴宴怎不通知我等,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公子见谅”馨悦上前一步看着容宸风说道,却惊艳于他身旁红衣公子,看意映站在他身侧,想必便是她的二哥防风邶了吧。
早些年便听闻防风氏二子防风邶是一位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只是听说他终日游走于花楼赌场恶习甚多,所以一直未与之结识。
容宸风拍了拍邶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今日寻邶兄去喝酒,他竟万般推脱,说是去赴宴,我便与他一同来了,今日事发突然未备礼品,明日宸风定备厚礼前来。不请自来,还望辰荣姑娘赤水公子勿怪罪”
“好说好说,日后容公子可要时常登门才好,我哥哥甚爱交朋友呢”
“馨悦说的是,宸风不必多礼,叫我丰隆吧”
几人互相寒暄一番,便入席开宴。相柳看着相交甚欢的几人倒是别有一番乐趣。一个辰荣国本该死去的人竟然找了个西炎重臣之子的身份,还明目张胆的与各大世家结交。而侵略辰荣国的西炎王子竟想与之结交,甚是有趣。
入席后,相柳锐利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前来赴宴的人,很好,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于是他给容宸风使了个眼色,仿佛是在下达一道无声的命令:今晚,动手!
容宸风看到相柳的眼神后立刻明白其中含义:“殿下,宸风实在是不胜酒力”
“怎么,与邶公子能推杯换盏,与我就不能对酒当歌了?”玱玹此时面若桃花,似是沉醉其中,走上防风邶身边将他也拽了过来,“邶公子是能喝的人,这杯敬你,今日与两位公子有缘相识,玱玹心中甚是欣喜!”
“早就听闻邶公子乃酒中豪杰,当开怀畅饮,璟是个不能喝的,殿下嘛……”丰隆笑着端起酒杯与邶碰了个杯,随后仰头一饮而尽,那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潇洒至极。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邶饮尽杯中酒。论喝酒,他能喝他几十个。
两个时辰后
“宸风,邶,来日我设宴,你们可不能推脱!”玱玹醉得一塌糊涂,被皓翎玖瑶吃力地扶着上马车,嘴里却还不停地嚷着要喝酒。
随即,邶也搀扶着容宸风向丰隆辞别“天色已晚,我们便先告辞了,多谢款待”
二人走到一处偏僻巷子里,容宸风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仿佛刚才那个烂醉如泥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已安排人去截杀玱玹,军师大人只需寻个时机,给他致命一击即可。”
待马车行至拐弯处时,周围环境幽静,只有车轮滚动声和马蹄声响彻四周。然而,就在这时,几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马车前方。他们身着黑衣,面容被黑布蒙住,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让人不禁心生寒意。这些人仿佛是从空气中冒出来的一般,让人防不胜防。
“殿下,有……”马夫的话尚未说完,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一刀斩杀,颓然倒地。
车内的玱玹如梦初醒,他慌忙拉着身旁的女子跳下马车,朝着后方狂奔而去。然而,命运却如同一只无情的大手,早已在后方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见一群黑衣人,手持寒光闪闪的刀剑,如疾风骤雨般砸向二人。
玱玹的身上已被刺伤多处,但他却仿若不知疼痛,紧紧地将身边的女子护在身后,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小夭,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快跑!”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决然与坚定。
终于,玱玹挨上一掌,重重击退,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将胸前衣衫染得通红,他直直地跪倒在地,仿若整个世界于此刻崩塌。
夜空中,邶身披黑色的衣袍,骑着一匹白色天马,他手中的弓箭闪烁着寒光,他缓缓地拉开弓弦,箭头对准玱玹,那紧绷的弓弦发出声响,如同一颗致命的流星,带着无尽的杀意,向着玱玹疾驰而去。
“轰”
一道闪电自夜空中劈落,直直地击中了箭。刹那间,整个大地被照得如同白昼,那箭仿佛成了连接天地的通道,被闪电包裹着,闪耀出刺目的光芒。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声响在空气中炸开,那声音如同锐利的尖刺直刺耳膜,顷刻间,围攻玱玹的黑衣人尽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