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使

雪落孤峰，冰晶挂枝，万物安眠，毫无生气，冰花轻轻地落在马车上，使臣和士兵带着马车向永安边境奔行。

一阵寒风吹过，带起马车的帘子，宋淮瑾端坐在车上，约莫17,18岁的年纪，他完美的融合了北人的俊朗和南人的柔婉，只不过眉眼间流露丝惆怅，掀开帘子，看着在旁的使臣，问：“到哪了？”

“殿下，在靖安边境了，明日就出靖安了。” 那个使臣瞧见宋淮瑾发问，如实禀告，又添了句：“四殿下，您放心陛下有朝一日定会将您接回靖安的。”

使臣看着宋淮瑾，心中暗想，明知肚明将皇子送入敌国为质，轻则前程尽毁，重则性命不保；宋淮瑾只是嗯了声，面色如常，不见担忧，使臣只是叹了口气，为这位四皇子殿下感到无限惋惜。

夕阳西下，晚霞初现，奔波了一日，一行人在驿站落脚，坐在马车上的宋轩逸，撩开车帷，下了马车被人带进了驿站中的房间，风声呼啸中，夹杂着敲击窗户的声音。

“殿下，”外头的人小声喊，“四殿下？”

宋怀瑾迟疑了一下，认出了来人，轻轻推开了窗，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身着夜行服的岑寂翻了进来，发丝上缀满了雪花，脸颊被寒风刮的通红，抬头望着宋轩逸，道：“殿下 ，我跟着我爹回朝，听说你自愿去慕国为质，我便连夜追来了。”

“不会有人发现吗？”宋轩逸担心他私自前来，倘若被发现，后果不是他们两人所能承担的

岑寂边拍身上的雪，闻言青涩的面容展露出笑容：“你放心边境一带我熟，有条小道，极其隐蔽。”

“没有人看到就好，” 宋怀瑾语调微促：“趁没有人发现之前，你你赶紧回去，圣旨已下，我为质子已经无法改变。”

接着他感受到了一道炙热的目光，岑寂扣住宋怀瑾的双肩，道：“淮瑾，跟我走吧。”宋怀瑾微微咽了口唾沫，几次张口想说些狠心的话，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只是说：“不行，我必须去。”宋怀瑾推开了岑寂，向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 岑寂向前两步，一脸茫然。

“因为你总这么自以为是，总是觉得自己很厉害，能抗下所有，我平生最讨厌自大的人”宋淮瑾一步步逼近岑寂，“而且你不是听说了吗？我是自愿的。”

“淮瑾，你开玩笑的，对不对？”岑寂双手攥拳，紧盯宋淮瑾，“是我不好，对不起你。”

“呵，你如果真的对不起我，就滚回去。”宋淮瑾继续施压。岑寂背靠在木案，肩膀撞上一尊青花，“啪咔嚓”青花四分五裂，碎片飞溅，一阵脚步声响起，在门前停下，门外的人敲了敲门，问：“四殿下，您怎么了？”

宋淮瑾推开窗，冷风往里灌，压低声音：“快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岑寂捏紧了拳头，心有不甘，推开了窗子，翻了出去，窗子边落下点点雪花，宋淮瑾即刻去开了门，来人是白日的使臣。

“四殿下，您这里怎么了？”使臣环顾四周，迈步往内走。

“蒋大人，”宋淮瑾拦在门前，“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殿下房内声音如此大，我想不听见都难。”使臣笑道。

宋淮瑾捏着门框的手，无奈只能让出一个身位，眼神却不自在地往使臣边瞟，见使臣不甚在意，宋淮瑾将门合上，使臣从袖中拿出封信，递给宋淮瑾，宋淮瑾不明所以，刚要拆开，使臣按住宋淮瑾的手，

“蒋大人，这是何意？”宋淮瑾看着使臣，止住了动作。

“四殿下，这是陛下给您的密旨，”使臣慢慢松开了手，“但是这封密旨的内容事关重大，臣不建议殿下在这看。”

宋淮瑾仔细看了看这封信，似乎并无特别，把信收好后，使臣瞥了眼屋中的一片狼藉， 宋淮瑾笑着对使臣解释：“我有些气闷，开窗通风，转身时，不小心撞上了那尊青花。”

“四殿下没事就好”使臣面色恭敬，“来人，将这儿打扫干净。”

窗外岑寂的足迹早已被风雪抹平，好像从来没有到过此地，在所有人全都退出去以后，宋淮瑾借着烛台的光，看着信上的内容，宋淮瑾看完信后，信被宋淮瑾攥在手中，信皱巴巴的，宋淮瑾摘下灯罩，火舌吞噬纸张，在宋淮瑾手中慢慢成了灰烬，宋淮瑾提笔，笔尖微微抖动，良久，在纸上写下了回复，一只白鸽从窗子的缝隙中钻了进来，跳到了宋淮瑾手边，宋淮瑾摸摸白鸽的羽毛，轻拉白鸽的爪子，将纸条放入足管，又把白鸽放飞，白鸽带着信飞回了靖安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