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愿意请兵出征。”
男子锦衣玉袍,长身玉立,声音却低沉醇厚,掷地有声,朝堂之上,无一人发声,一片寂静。
半晌,年轻的帝王轻笑了一声,抬了抬手,面色祥和道,“祁安啊,你确定吗?”
帝王的心思谁也摸不透,宋祁安乃定安将军的嫡长子,这定安将军前脚刚走,宋祁安后脚却出征,子承父业啊,只不过宋祁安还没有亲自领过兵,只与他父亲一起上过战场,真是凄惨啊,朝臣们唏嘘了一阵,引得人人侧目。
半晌,只见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道,“微臣已下定决心,望陛下成全。”
“允。”
……
初夏已过,盛夏来临,唯余南疆与大梁的交界处,寒风瑟瑟,黄沙漫天,金戈铁马,剑与剑之间的碰撞,将士们的怒吼与争鸣,不甘与侮辱,全在上演着。
两个月的时间,南疆与大梁的战报频出,双方激战,几场战役下来,恰恰好打为平手。
军中士兵们都在传——将军好似与敌方将领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只不过那南疆的将领,也是当今南疆之主,也那的确是个美人,只不过那将领就是如何倾城绝艳,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士兵们心里想着。
……
弹指之间,便来到了这最后一战,也是最关键一战,你胜,我亡;我胜,你亡。
马蹄发出沉重的隆隆巨响,以不可阻挡之势奔涌而来,扬起的尘土滚滚涌动,犹如海潮般袭来,令人望而生畏,毛骨惧悚。喊杀声四起,整个旷野间充满了刀剑相向的刺耳声响,震天的声浪里夹杂着残嚎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四野肃杀,血染大地。
此时此刻,一身红衣女子身穿寒衣铠甲,与一红衣少年郎激战着,双方刀剑相撞,衣袂随风飘扬,两抹红色交叠,缠绕,分离,好似情人间的低语。
女子似乎身上受了伤,动作越发缓慢,男子一愣,随即释然轻然一笑。
草原上太阳渐渐下山,金光点点撒在二人身上,浮光跃金,波光粼粼,这一刻似乎像永远停留下去,岁月静好般,只要他们二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阿玉,我不想伤你。”男子叹息了口气。
宋祁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目光深邃,却又像下定决心,声音沙哑又低沉醇厚,似乎带着蛊惑一般。
“刺这里,阿玉,我教过你的。”
“还有,我爱你。”两抹红色越发鲜活,缠绕在一起,永远也解不开。
疏锦一愣,随即又坦然一笑,好像双方的心意相通,拿起他曾经送给她的剑,朝自己的脖子一抹,毫不犹豫,那雪颈渗出点点血花,好似轻轻一扭就可以折断,瘦弱又纤细。
随即又对着男子胸口刺了下去,男子伸出手揽过少女,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眼眶发红。
他明白,她内心的仇恨,她明白,他一生的筹谋,他们都知道对方心里的隐秘,只一眼,便能明白。
“叮。”少女曾送给他的铃铛,握在青年的手里。
铃碎,情断。
恩怨情仇一笔勾销,前尘旧梦一场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