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叔在水道上叫他：“你钻那里面热不热？”
肖民这才回过神来：哪里有芬香，是自己精神跑毛了。连忙出来，把水口改到下畦。
浩叔说：“洗洗，看你脸上汗流的。”
肖民就弯腰去水道里捧水洗脸。浩叔在他后面把他背上衣服撩起来，说：“脱了好好洗洗。”一手去伸下面要替他解扣。他用肘拦浩叔的手，说：“不用不用。”
浩叔却嘿嘿嘿笑笑，趁势在他裆里摸了一把。他分明觉出那个东西给浩叔一把攥住了。他赶紧起身后退，红着脸说：“你干啥！”瞪浩叔一眼。
浩叔囧着脸笑道：“嘿嘿嘿，你小时候。。。。。。还寻着让我摸哩。”
肖民无奈道：“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它可有脾气了。”
不惹它还发邪脾气呢，你还敢挑衅，想试试它愣不愣？
是浩叔还没习惯他长大？还是浩叔喜欢开这样的玩笑？这人怪怪的，有点让肖民摸不着头脑。
芬香吃过饭来，浩叔回去吃饭。她笑笑说：“这人女夫子憨相的，我听人家和他开玩笑：浩，底子都纳了啦；他还顺口就答：纳了啦；笑死人啦。”
他也嘿嘿笑道：“只怕他真纳过鞋底子。”她见他要钻地里去看水，就说：“你歇会儿吧，流不跑的；反正浇到头得三四天，咱浇得快了，人家还会说咱浇得不匀实，慢慢来，坐这歇吧。”
芬香比他大两岁，又没去上高中，算起来已在队里干有四年了，他当然得听她的。她把鞋掂到下处和他的鞋放一处，回来光着脚坐到水道上，和他说话。
这给肖民的感觉和浩叔说话是不一样的。有点拘谨，不能顺嘴胡说。尽量说些让她高兴的话。可他的眼总忍不住去看她的脚，心里暗暗说：女人和男人真的不一样，女人无论那里都给人一种柔美的感觉；这样势敢和浩叔的一比，浩叔的扔了都不可惜。
难怪浩叔说她要是洗澡，他会偷看，谁不想去欣赏美的东西。她的脚很娇小，皮肤很细，趾头也精精致致的。只是一路踩着水道过来，沾了一层薄泥，一出水，那薄泥就干了。
他就想象着：要是把这脚放水里洗干净，带着湿漉漉的水色，一定美极了。
可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么一股劲地想，极有可能会忘乎所以，伸手去摸她的脚。那可糗大了。他就赶紧移开注意力，搜罗些文雅的笑话说给她听，想博她一笑。
他说：有个人说他会剃头；一老头就信了；递着烟要他剃；这人根本就没学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剃起来；一会儿咦一声，拉了个口子；一会儿又咦一声，又拉个口子；到这时候，总不能周着半拉头发再去寻人，老头只好忍着；一会儿又咦一声，又是个口子；老头恼也不是，走也不是；等这人再咦一声，老头真忍不住了，就说先等等，起来去瞅了一下，回来坐下说：我看过了，没人，你干脆把我杀了吧。
笑得芬香格嘀嘀差点岔了气。这样说了一会儿，气氛就轻松愉快起来。芬香也笑嘻嘻的。
她就问他：“你晚上都在家干啥？”
他想了想说：“有时看点书。”她接着问：“你有很多书？”
他忙说：“哪有呀，好赖有几本，早看过几遍了，都是同学间互相借的。”
她小声说：“我有几本老书，皮都没了，也不知是啥名，还是繁体字，好多都不认识。”
他忙说：“那啥时借我看看吧？”
她笑着说：“好呀，你啥时去取吧。”
俩人正说着，浩叔来了。看看他俩，不乐意道：“也没去看看？”
芬香就接道：“咋会不去看，都浇了好几畦了。”
浩叔缓缓口气说：“咱是这吧，我改水道，你俩一人一头，看下水头，中不中？”
芬香不愿意道：“我改不中？肖民改不中？干脆都坐这水道上，迟会儿去看看不中？”
浩叔尴尬的笑笑：“那不是跑来跑去拉得慌，要说也中，嘿嘿嘿，就是怕队长来看，咱都坐着，人家嚷咱没话对。”
她就撇着嘴说：“他是憨子，跑这里看哩。”
浩叔就笑笑说：“既是咱不怕，还不如干脆出去一个人寻个树荫歇会儿，也轮着都歇歇，啥样？肖民，你想去洗澡，去河里洗澡吧，凉快凉快再来。”
肖民嘘道：“这到河里还远着哩，跑那路还不如歇歇哩，我不去；芬香出去歇歇吧。”
浩叔忙说：“对对对，你去歇吧，坐那树荫里大歇会儿。”
芬香不乐意道：“这出去老远哩，哪儿凉快？还是有难同当吧，反正就是这日子。”然后小声对肖民说：“他是咋啦？催着我出去？嫌我碍事？”
肖民也小声笑道：“可能他想在水道里洗洗，你在这不方便。”
芬香就张声对浩叔说：“那不如你先出去歇歇，俺俩先浇着。”
浩叔尴尬的笑笑：“我刚来。。。算了，都不想歇，就在这热吧，我去看看水。”钻进玉米丛去了。
一会在里面叫道：“肖民，跑水了。”肖民忙拿了锨进去，直到地界，见他在地界上坐着。
地界只是道田埂，那面仍是密密麻麻的玉米。他向肖民招招手，示意别吭声。
肖民不知他要干啥，走近了低声问：“弄啥？”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一包火柴，递给肖民，悄悄说：“我怕你想吸烟，专门给你带的，快装进袋儿里。”
肖民一时不知这是为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事实上，他这时还真想吸支烟，就犹豫着接了。心里暗暗好笑：这算是乞讨？可他没张嘴呀；算是浩叔施舍？又好像没道理。
他知道浩叔是不吸烟的。浩叔挥挥手要他去水道上。弄得肖民一头雾水。好没糟浩叔咋会给他买包烟？那虽说只两毛钱，那也是钱，浩叔又不欠他的。
来到水道上，芬香问他：“堵住了？”他笑得有点囧：“堵住了。”
原本没烟时，心里还能忍。这时就心心念念想抽，手不由就去口袋里摸。却又像做了贼，怕给她看出。就遮掩道：“我咋去你那儿取书？”
她小声说：“我在俺家最前面那间屋里住，你晚上进去大门，见那屋里有灯亮着，就是我在家里，一般我也不咋出去。”
这话让他立时就有了隐秘的感觉，恨不得天赶紧黑了，他去看看女人的房间是啥样子。
浇地这活好像很有意思，或许啥活都很有意思。他让她就坐在水道上，他和浩叔一趟一趟往地里跑，拉得满脸通红，心里也喜滋滋的。
到天黑渠里没了水，三个人就顺水道出来。这时已是晚风习习，太阳都不见踪影了。路上黑蒙蒙的，前后都没了人影。
肖民就笑道：“干脆不穿鞋吧，光着脚走。”
浩叔说：“要不是怕芬香一人走着害怕，咱俩去河里洗洗再回去，那可凉快透了。”
芬香笑道：“再跑河里洗洗，到家半夜了；到前面小河不会洗？”
浩叔嘿嘿嘿笑道：“当个女人就是这一点不好，不能去河里洗；大河里洗着多自在，想咋扑腾咋扑腾；小河那一盆水咋能比。”
芬香就说：“这时候都够凉快了，你看风轻溜溜的，多自在，寻个宽敞的地方坐着，那才舒服哩。”肖民忙说：“是呀，我都不想回去了。”
村外还有条小河。这河在平时，只有一步宽的水在悠悠的流。河两边长着尺把高的水草。一座石桥搭在河上。到了桥上，就看见静静的河水泛着幽光。
芬香说：“走，去洗洗；你光着脚也不怕硌得慌，咯咯咯，我这说是穿着鞋，还不如不穿呢，鞋里也弄脏了。”
三个人就下去桥，寻个草少的地方，下河里洗。河水暖暖的，贴肉的柔。
她悄声说：“你给我看着，我洗洗身上，那玉米看着绿绿的，其实可脏，弄得一身黑。”
肖民想说：浩叔在这呢。她悄悄指指：“那不是，走了。”
她就轻轻地解衣扣，先把上衣脱掉递给他，又伸只手扶着他，翘起一只腿脱裤子。。。。。。然后一条白光光的影子往下一倒，躺倒水里了。
只是河水太浅，即便她躺下也淹不住身子，像一条大鱼搁浅了。她就用两手往身上撩着水。两疙瘩周挺挺的肉鼓堆在水花撩起落下之间显露，那上面两点颜色，在夜色里闪着暗红，像岸边水草上开出的小花。。。。。。
肖民的心要蹦出喉咙眼了。因为在下面，闪着幽幽白光的，中间一片黑光闪闪发亮，这闪亮的黑光，分明是为了掩护一个神秘的所在。那儿有一只艳丽的蝴蝶，在微微的扇着翅膀。。。。。。
他屏住呼吸，不由自主抓住她的手，说，却啥也没说出来。
因为她提先说：“呀哎，吓我一跳。”
只见河水漾出一层涟漪，把啥都弄碎了。只剩下河面上站着的他们三个人。原来是浩叔提着脚在水里来回荡，芬香把她的鞋也洗了。弄得一河的波光碎碎，碎得连他的想象都没处存身。
浩叔说：“走吧。”
芬香就趁势抓住肖民的手：“你扶着让我穿上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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