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柳轻声答道：“好。”
月色渐浓，云雾缭绕。
徐柳走出教室，漆黑的夜里，黑发少年驻足而立——楚秋雨。
“你听到了？”徐柳问。
“听到了。”楚秋雨轻轻点头。
徐柳看到了，楚秋雨比划着手语的手，在抖。
手中一片温热，楚秋雨惊愕抬头。
徐柳的手，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为什么会抖呢？”徐柳笑着，“大家都在等你。”
“去吧。”
楚秋雨微微怔愣，苦笑回头。
那是一个，相当熟悉的苦笑。
包含痛苦和烦恼，压抑又无奈的苦笑。
徐柳飞奔下楼，亦步亦趋地跟在楚秋雨身后。
“还记得我的妹妹吗，那个和你一样拥有特殊疾病的孩子。”徐柳问道。
楚秋雨点头，发尾的小辫子随着步伐一颤一颤。
“那不是我的亲妹妹，但她和你很像。”
“同样坚强，同样沉默。”
“我很喜欢吃石榴，她就叫我小石榴。”
楚秋雨一怔，嘴角带出一丝笑，借着昏黄的灯光比划。
“徐柳和小石榴。”
徐柳笑得更加开怀，“她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现在没有小石榴了。”
“我的妹妹死了，被家人逼死的。”
“就在几年前的今天。”
“临终前，她告诉我，她叫——初易。”
“花红易衰的易。”
楚秋雨转身，比划手语。
他说，“小石榴，别难过。”
徐柳摇头，“不难过，但我再也不是小石榴了。”
手被猛地拉起，风声在耳边呼啸。
楚秋雨就这样，毫无压力地，将徐柳带到操场。
空无一人……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被塞到手中，徐柳借着月光，清晰地看到——一个石榴。
纤细的手指剥着石榴，不出三分钟便将果实尽数取出。
徐柳一脸崇拜，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
“给。”楚秋雨示意。
“给我的吗？”
“嗯。”
徐柳接过，自顾自的说：“你和她真的很像。”
“可惜你是个男生，不然我就认你当妹妹了。”
楚秋雨一笑了之，小辫子一颤一颤。
徐柳小心地盯着辫子，不由得伸出手。
楚秋雨扭头，抓了个正着。
“对不起。”徐柳真诚道歉。
“很想摸吗？”楚秋雨疑惑歪头，清澈的眼神让徐柳无地自容。
“那就摸一下吧，就一下。”
很柔软的发丝，带着些淡淡的，柑橘味的香气。
……
徐柳沉默地吃着石榴，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吃了你的石榴，摸了你的头发，会不会有些太放肆了。”
楚秋雨笑得眉眼弯弯，牵起她的手。
“吃了我的石榴，就是我的人了。”
自然的，在楚秋雨比完手语的一刹那。
徐柳带着楚秋雨，落荒而逃。
“生日聚会要开始了，不要让同学寒心，楚秋雨同志。”
楚秋雨笑得狡猾，左手不忘回复。
“悉听尊便，徐柳同学。”
再次回到教室，楚秋雨仍在踌躇。
徐柳一把推开门，迎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奶油袭击。
“不会吧，搞错对象了诶。”
高盛大笑，“抹的就是你，祝新同学和楚哥生日快乐！”
徐柳伫立在原地，“是啊，今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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