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虽被怼了一顿,但也没有动怒,只是心里暗暗称奇,难得见宫尚角与宫远徵这么护着一个人。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十日之期已到,无名之事不知角公子查清了吗?按理说,应该角公子来羽宫向我汇报。”
“但我怕角公子真相未破,无颜见我,所以特地过来询问。”
宫远徵想到什么眼眸微转,唇角勾起,“不是无颜见你,是不想见你,我哥早就有眉目了,准备去长老院汇报了。”
“是吗?”
宫尚角唇角轻启,“无名的身份已经排查清楚,我原本打算与长老们一同商议,既然羽公子亲自登门,那我不防先告诉你。”
听到这里桑妤已经明了宫子羽所为何事,想到无名身份,不由眼含怜悯看向宫子羽。
宫子羽注意到桑妤的眼神,颇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了出来,“桑姑娘怎么这样看我?”
桑妤收回目光低头喝茶,“无事!” 宫子羽一阵莫名其妙,接着又被宫尚角的话语吸引了注意。
“只是不知道,羽公子能否承受得了。” 宫子羽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定定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喝完最后一口茶来到宫子羽身前。
“可疑目标有三:一是黄玉侍卫的首领;二是长老院的管事;但这两人都暂时排除了嫌疑,那就剩下第三个嫌疑人,雾姬夫人。”
不好的预感成了真,宫子羽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愤怒,“你被逼急了,想故意栽赃是吧!”
宫远徵见不得哥哥被说,立马反驳,“哎!是有理有据!”
“什么理什么据,空口说白话,无故栽赃不是你们最会玩的手段吗?”宫子羽显然是气急了。
桑妤站起身来,面色沉静,话语微冷,“羽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触及到桑妤透彻的眼神,宫子羽如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
宫尚角听着桑妤的维护,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上扬。
“我们分别审讯了当晚轮岗警戒的所有侍卫,然后得知,月长老出事那晚只有他们三人行踪不定,而这三人,都可以轻易接近月长老。”
“那你们凭什么单单锁定雾姬夫人!你们的别有用心,都不稍稍掩饰一下!”
宫远徵微扬唇角,“急什么!还没说到重点呢!”
宫尚角接着说道:“宫门规矩,下人和侍卫皆从旧尘山谷中挑选,山谷中的百姓大多世代生活于此,基本不会武功,很难出现什么无锋细作;黄玉侍卫的首领和长老院的管事都来自于旧尘山谷。”
宫子羽还是不信,“仅凭这点,就排除嫌疑,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宫尚角依旧如故,“你说得很对,以我的作风,我自然是又派人仔细调查了他们的身世背景。”
“黄玉侍卫首领金云峰,本姓钱,家中开跌打铺,因身子骨好,七岁时被选进宫门,当玉阶侍卫培训,后赐姓金;”
“管事胡海,祖上是木匠,十年前,他从长老院的帮工做起,一路摸爬滚打,才升到现在长老院管事的位置;他们二人家中都是世代生活在旧尘山谷的人,可雾姬夫人不一样……”
宫远徵接过话口,“雾姬夫人是兰夫人的陪嫁侍女,一个这么明显的外来者,当然最可疑。”
宫尚角:“更可笑的是,她连丫鬟的身份都是假的,她根本不是姑苏人士,在进去杨家之前,她的身份,查无可查;”
“有意思的是,雾姬夫人进入杨家成为兰夫人丫鬟的那一年,正巧是老执刃,你的父亲宫鸿羽在杨家附近遭遇无锋袭击的那一年。”
两兄弟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交替说出证据,话语中的意思深深刺痛宫子羽的心。
“你所说的都是你的臆测而已,没有证据,都是空口无凭,你要指认姨娘就是无名,请你拿出证据来。”
宫远徵:“当然是有人证才这么说!”
宫尚角:“金云峰和胡管事都有不在场证明,唯独雾姬,无人作证,她说自己年纪大了,要早睡,冬夜里怕寒,不能开门开窗,怕漏寒气,还特意吩咐下人,无事不要打扰。”
宫子羽继续嘴硬道:“姨娘这么说也没有问题啊,没有人可以证明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我也跟你说了,如果你真的想指认姨娘,那就请你提供证据——人证,物证。”
宫尚角:“放心,证据会有的,只要我继续查!”
宫子羽:“继续查?十日期限已到,你没有兑现你的承诺。”
宫远徵直接怼回去,“你三域试炼也没有突破,你的时间不多了吧!再继续游手好闲,这执刃的位置都要被你弄丢了。”
宫远徵说的确实也对,宫子羽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思来想去,“既然我们彼此都无法兑现承诺,那就算扯平了,希望你可以找到确切的证据,否则,别再浪费时间纠缠姨娘。”
宫尚角毫不在意宫子羽的威胁,“我要怎么查,不需要你教,倒是你,后面两关怎么过,需要我教你吗?”
宫子羽看了三人一眼,没有回话转头就走。
看着宫子羽远去的身影,桑妤眸色微深,朝宫尚角与宫远徵笑笑,“你们继续,我去送送羽公子。”
宫远徵看着桑妤跟去的身影,小声嘀咕道:“有什么好送的,这么大的人了,有必要去送嘛!”
说着看向宫尚角,“哥,你就这样让她去了?”
宫尚角回到桌案坐下,平静的喝着茶水,话里话外透露着对桑妤的信任,“桑妤要去,自然有她的用意。”
“远徵弟弟无事的话,我们继续喝茶!”
宫远徵左右望望,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宫子羽满脸不渝的朝前走着,忽听身后传来声音,“羽公子!”转头望去,是桑妤。
宫子羽掩去神色,“桑姑娘,桑姑娘怎么出来了?”
桑妤走近身前,有礼的说道:“羽公子好不容易来角宫一趟,没有给羽公子备上热茶是我的不是,怎好再让羽公子独自离开,我来送送羽公子。”
说着伸出手示意着宫子羽,“羽公子请。”
宫子羽缓了神色,“桑姑娘客气了!”
两人并肩而走,金繁神色探究地盯着桑妤。
走了半晌,宫子羽开口,“想必桑姑娘不仅仅是为了出来送我吧!”
桑妤眨着水灵的眼睛,“人人都说羽公子你不学无术,成天只知吃喝玩乐,可现在看来,羽公子似乎也没有像传闻中说的那么纨绔。”
金繁的目光如未开刃的刀剑,锋利但不伤人,感受到这目光,桑妤依旧不动声色地与宫子羽说着话。
宫子羽微愣,“桑姑娘想说什么?”
桑妤浅浅一笑,“羽公子很重情义,这本身没错,可有的时候,在某些能够危害别人甚至宫门的事情上,那就有错了。”
桑妤的话语令宫子羽不禁想起试炼前夕月长老的话,他也是这么跟他说的,恍惚间,两人话语重叠。
“羽公子?羽公子?”桑妤说着便发现宫子羽眼神涣散,不知想什么去了!疑惑的喊着他的名字。
宫子羽回过神来,“我没事,桑姑娘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