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嗑代随意,我流XP放出的解压产物,搞点儿土狗爱看的不知道算不算强制的“人鬼情未了”,古今穿插写,不喜请退出。
那个盛了滚水的热茶杯凭空擦过我的下颌——那还是因为我偏了一下的缘故——因而飞出窗外的时候,我只来得及分出一秒钟的心神想,窗边那株新生的小白花真是可惜。
母亲慌张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哭声又被很急促的撞击和拖拉声音掩盖下去。母亲很喜欢的、她前几天刚跟父亲一起去家具城买来的红木椅拖着地,拉出很尖锐的声音。
然后我拿起了另外一个空的茶杯掷了出去——扔的时候我就知道它不会砸在任何人的身上。它碎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我获赠了一个来自母亲的耳光。
我逃出家门的时候身上的钱刚够付学校附近宾馆的一晚房费。疲惫不堪地收拾好入睡后,我做了一个梦。
有的梦伪装得很好,需要找到“连接点"才知道这是一个梦;而现在显然相反,譬如我即便是再获得点儿来自家庭的震撼,也不会穿着白色的硬麻衣站在房顶上举着白幡。
有看不清脸面的人对我说:“你拿着箭,叫他的名字,叫三次。”
我手中拿着支沾了血的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做,默默从屋脊上下来了。
那个人对我说,“荧女君不想招回魈将军的魂魄吗?”
这时候我心里其实想的是某二十四个字,以及很想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不信鬼神。但是拿着那只箭,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些哀伤。
然后我就醒了。此时仍是深夜。
打开淋浴头的那一瞬间,镜子蒙上一层雾气,水滴顺着脸颊流下来。我感觉到水一点点变温;但是似乎过了很久才热起来。
浴室很小。我正对着那面镜子,手从眉骨向下,滑过嘴唇、滑过脖颈、滑过锁骨、滑过胸脯,然后很轻地碰了一下会阴。很奇妙的感觉,除了清洁之外,我第一次主动碰触这里。但我不觉得难受。
母亲从这里生下我,但人们羞于谈论性。她对我说,女孩子应当乖巧、应当温柔。但我猜她想说的是应当不忤逆;自然她也不会准许我去做任何“不应该做的事情”,比如说现在。
我对着镜子,探入一点点指节。实话说几乎没有任何技巧,除了干涩就是疼。一点点温热的液体沾在指腹上,而后我找到了那个地方。
指尖轻轻一碰,腰忽然一软,我险些好好地趔趄了一下。在略有一点儿缺氧的环境下我猛地抽出手,脑子轰然空白,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了花洒下。
我好像做错事了。我想,但是我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温热的水流成股地淌下来,头发和眼睫一起沾满了水汽。我关了淋浴,穿上浴袍,忽然回忆起梦里的那个问题,对面那个人问我,或者说问梦中的那个女孩子说,“你不想招回他的魂魄吗?”
热气一点点散去,镜子变得清晰。
我见到了一个少年。
浴室温度重新升高。下一秒镜子里空无一物,而他出现在我身侧。
他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高兴或者不高兴,但陌生少年出现在一个女生的浴室里显然不是什么对我很友好的情形。然后下一秒他贴了上来。
在被亲吻的那一瞬间,我很模糊地感觉到,他应该是有点难过,又有点儿高兴。我闻到了一点很淡的薄荷气息,只觉得有点儿兴奋地害怕。
我脑海中一片混沌,“你……”
他应了一声,说,“你想要见到我吗?”
梦中的那个女孩子同样问我,“你想要招回魈将军的魂魄吗?”
如果让原本的我来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想告诉她,生老病死,寿皆有尽,此乃自然之数。人生就算漫漫百年,不过史书两笔,微尘而已。
大量的记忆涌上来。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梦中的我和此时的我重合,说,“魈。”
魈的声音很低,手也很凉,是那种凉到会让我觉得有点担心的程度。冰凉的手指停在我腰间某处被烫伤的瘢痕处。他观察我的反应,然后问我,“难受吗?”
薄荷的气息欺上来,我说,“不难受了,但我感觉有点……荒唐。”镜子里出现的少年,以及目前的作战场地,洗手台和浴缸。而就在几个小时前,我差点被我爸扔出来的茶杯砸破头,还被我妈甩了一巴掌。
他的手指插入我凌乱的发间,浴袍滑到腰际。我昏昏沉沉,但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流淌了下来,我有点儿难过,说,“魈。”
明明那一瞬间有点儿不舒服的是我,但是我一挣扎他就停住了,过了一会儿,魈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就像想说很多很多话,而此时只能做得出这一件事。但是最终还是收着劲儿,我猜最多留了个浅淡的牙印。
我想起来这个少年将军是怎样年纪轻轻而战功赫赫,又是怎样因为追击残兵时来自自己人的一支冷箭而战死沙场。
那一刻我觉得被珍惜。就好像一块缺了一角的玉玦,在此刻方得圆满。
我蓦然睁开眼睛。
我躺在床上,而他立在床沿一侧。天透着淡色的光,似乎是要日出了。床头灯光一夜未熄,我轻声说,“魈。”
他“嗯”了一声。
实话说此时我已经真切感觉到困了,我抬起手指很轻地靠了一下他的手背;魈由着我碰了一下,很冰。不是那种体寒或者身体不好的凉,“好冷。你要怎么样才会热起来?”
他没说话。我困得有点儿睁不开眼睛了,才听见他说,“我是为你而生的。”
啊。他是被我招回来的来着——我反应过来,这简直可以称之为是一句情话了。
——于是我安然睡去。就好像我知道荒唐过后,在真正的世界里醒来他还会坐在这里,就像从前的很多个日夜一样。
他说,“睡吧,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