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来」划开手飞速抬头换了口气，就埋下脸蹬水，蹭出去一小段距离。
动作重复了几次，才挣扎出去三米远。
「言来」觉得自己像只绝望的青蛙，停下站了起来。
林楠连忙追上去：“游的很好，怎么了？累了吗？” 教一遍就能学会，聪明又省心，除了爱打退堂鼓，就没别的缺点了。
一会儿耳朵进水，一会儿脑袋进水，就连打退堂鼓的理由都可爱得不行。
“我觉得这样好慢。”
“已经很好了，你才第一次学哎，多练几次就会好了，”林楠用指节轻轻揩去她鼻尖上残余的水珠，不放过任何一个亲密接触的机会，“我示范给你看，好不好？”
“好，那你不要游太远。”
林楠笑着点头：“嗯。”
钻进水里的动作稳健又流畅，不时浮出水面的背脊像拔地而起的山脉，浮现着湿润的光泽，手臂有力的动作带起四散的水花，男性富有侵略性的荷尔蒙在此刻格外鲜明。
“哇。”服了，这么划拉两下的距离，够她蛄蛹半年了。
林楠没有游出太远，不出意外地听到心上人的惊叹，一转头就迫不及待游了回来。
周围的水波浮动荡漾，不及他等待夸奖的春心躁动。
“超级超级厉害，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轻松啊？简直像会飞一样，超帅超酷！”
被这样毫无保留的褒奖，翘起的嘴角根本压不住，捏了捏发热的耳垂掩盖羞涩的情绪，佯装不在意地试探：“你这么夸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
「言来」有些发愣，抿了抿唇，才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我是喜欢你啊”这样的话。
哪怕只是作为谎言。
她可以迈出第一步去尝试，恐惧痛苦都能克服，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是没有办法勉强的。
不等她做出反应，林楠已经抱住了她，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半边肩膀，手臂圈着腰背，用力得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耳鬓厮磨中袒露心迹：“言来，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好爱你。”
湿漉漉的怀抱里，「言来」挣扎着抬起头看他，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眼睛狼狈得好像要下雨。
坦诚，直白又热烈的感情汹涌而来，言来第一次认真正视他的脸，黑亮的眼瞳中映出他的面庞，鼻梁高挺，浓墨重彩的眉眼，原本是极为疏冷有距离感的长相，因为期待和失落而变得柔软温和，薄薄的面皮下看不出血色，细腻光滑的像无机质，泳池中流水的波光在他脸上映出跃动的明暗光影。
言来眨了眨眼，视线顿顿地转动，像生了锈的机械齿轮。
“好美。”
话一出口，不仅林楠愣住了，她自己也愣住了。
谁在说话？她什么时候能说话了？
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什么？”林楠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啊？什么什么？”言来现在很慌，之前那个「言来」去哪儿了？怎么也没把剧本留下啊？
但没让她手足无措太久，世界突然静音了，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失真，仿佛泡进水里的水彩画，颜色渐渐融化揉成一团，眼前只能看到林楠张合的嘴唇，完全看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他之前还在告白，言来弄不清是该接受还是拒绝，只能在混乱中艰难地插进几句未经思考的糊涂话：“你真好看，不对，是太好看了，好漂亮。”
她自己听不清，就以为别人也听不见她说话，于是喊得好大声，林楠一时无言怔愣转而又低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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