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压着她坐回去,扯过被子围在两个人腰间。
被裹紧的「言来」忽然变得粘人,不留一丝空隙地贴在身上,几乎要他长在一起。
林西一直都不懂她,比晴雨天气还难猜,永远预测不到她下一秒是什么情绪。
解开她肩上的浴巾,盖住濡湿的长发,轻轻擦拭,因为身高体型的差距,「言来」哪怕坐在他腿上也只到他下巴的位置,紧贴在一起更对比出她只有小小一团,现下缩在他怀里固执地不肯见人,也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脸,和闹脾气的小孩子几乎没有差别。
但小孩子脾气,其实也挺好猜,骨肉至亲分离,她不甘怨恨,就要折腾人泄泄愤,等这股劲头下去,又觉得良心不安,就要冷处理逃避一会儿,这又是另一种折磨。
将头发擦得半干,低头撩开一半,她就往另一边钻,只让人见着一点耳朵尖, 林西刚伸手一碰,她就使劲摇头,将头发晃下来盖住,连耳朵尖也不给看。
林西用浴巾给她盖住,纵容道: “不看你,不看你,低着头找金豆子呢?舍不得给别人看。”
「言来」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点掩饰压抑的哭腔:“都是你们的错。”
这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儿,还不如坏到底,什么良心善心都不必有。
林西听得心里发酸,隔着浴巾亲了亲她:“嗯,对不起,来来,对不起。”
拿起放在床头的吹风机,一边用热风烘着湿发,一边重复道歉。
“不要有负罪感,乖宝宝。”
陷在软弱情绪里的「言来」一下被点明心思,没有丝毫触动,反而气愤起来,冷淡地抬起脸:“不要随便猜我在想什么,猜对了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林西却笑了:“好好好,你是皇帝,妄图揣度君心,奴才罪该万死。”
「言来」偏开头。
“陛下,你要怎么罚我?嗯?陛下?”边问边揽着她的腰晃悠她。
「言来」推了他手臂没推动,恶狠狠道:“罚你去当净身太监!”
“奴才给您吹头发,算不算将功折罪,能不能从轻发落?”
「言来」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你这么乖,我还该给你赏呢!”
“赏什么?”
话音刚落,耳畔一声脆响, 另一边脸上又挨一巴掌。
「言来」推开他,转身就走:“赏你的,爽去吧。”
干爽的长发如云似雾,从手指间穿梭而过,只留有轻柔温暖的触感,抬手贴上脸侧,还能闻到手心里残余的馨香。
林西有些愣神,这次真的不疼。
一打开门走出去,言来就从镜子里看到了现实的自己。
“哇塞!”这也太哇塞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言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卡牌,入眼就是林西低眉隔着浴巾亲吻她发顶的画面,床上的被子堆在两人腰间,垂落一角掉在了地上,相对跨坐的姿势暧昧至极。
指尖摩挲着画面中自己的背影,下滑到纯白的被子上,仿佛挑动了沉寂的琴弦,震颤中发出低沉悠长的悲鸣,言来勾起嘴角,一笑而过。
“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过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