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莲美目流转,心下一动,手中长剑铿然出鞘,剑鸣清越,恰似她不羁的性子。
她身姿灵动,剑随身动,剑出如龙,剑气如虹,一时间寒光四溢。
唐莲杏目含威,朱唇噙笑,饶有兴致地瞧着场中局势,心中暗忖这九龙寺的本相罗汉阵虽精妙,却也并非无懈可击。
雷无桀瞧得眼睛发直,扯着萧瑟的袖子,大声问道:“萧瑟,你看大师姐这是什么功夫?这般厉害!”他声音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崇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唐莲,生怕错过一招一式。
萧瑟目光紧紧追随着唐莲的身影,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淡然道:“这是昔日儒仙也就是雪月城大城主的师父所创的西楚剑歌,剑势凌厉,能破万法,你大师姐使得已有几分神韵。”话虽平淡,可眼中的赞赏却藏也藏不住。
一旁白衣僧人双手合十,低宣佛号,目光中透着几分兴味,喃喃道:“雪月城大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唐莲以一敌七,竟有余力,她见招拆招,心中愈发笃定,这阵法虽强,却有破绽,有她相助,无心定能破阵。当下剑法一转,剑气纵横间逼退几位僧人,清嗓喊道:“无心,过来!”声音清脆响亮,透着几分洒脱。
无心闻声望向唐莲,两人默契一笑,那笑容仿若春日破冰的暖光。无心旋即身形闪动,再度投身破阵。
“大觉师父。”无心冲着静坐在那里的大觉禅师,双手合十行礼。
“无心师侄,许久不见。”大觉禅师未抬头睁眼,依旧静坐沉思。
“都说了许久不见,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你的这位师侄呢?”无心浅笑,踏前一步。
此步一出,其他六位僧人如临大敌,迅速摆出防御架势。
“九龙寺虽是边境第一寺,但是并不以武技见长,所以有世代传来的本相罗汉阵,据说此阵一列,即便是天下一流高手,也无法突围而去。”无心笑语盈盈,身形一闪,飘至欢喜和尚大普身侧,“这位大师,笑得可累?”
“累,也不累。”大普禅师笑容依旧。
“不,你累了。”无心直视大普双眼,笑意不达眼底。
“师侄何出此言?”大普镇定自若。
“刚刚一战,你已受伤,所以破这第一阵,我选你。”无心说得悠然自得。
大普闻言,笑容瞬间消散,怒目圆睁,一掌拍出。无心早有防备,侧身避开,长袖一挥,仿若裹挟劲风,大普竟被一袖子击飞。此招与大梵音寺对阵瑾仙公公时所用如出一辙,看似绵软袖子,在他手中威力惊人。
雷无桀瞪大双眼,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萧瑟微微皱眉,应道:“应该是类似于九华山的袖剑,但比袖剑又要霸道得多。”
众人正说着,除大觉与重伤的大普,其他五位僧人同时攻向无心。
“金刚降魔杵,大如来印,拈花指,金刚钵,乾坤布袋功!来得好!”无心不慌不忙,清啸一声,轻轻跃起,长袖空中飞舞,旋转间仿若惊鸿。五位僧人只觉眼前一花,无心已如鬼魅般攻至面前。
刹那间,五个和尚眼前竟出现五个无心!正是大梵音寺用过的八方天魔舞。
“大胆,想引我入阵吗?”大怀禅师怒喝。
“这就是忘忧所说的金刚不坏神功?”无心纵身一跃,掠至大觉禅师身侧,挥拳直击,“咚”的一声闷响,仿若击中铜墙铁壁。无心吃痛,甩了甩手,龇牙咧嘴后退一步。
“怎么样?”雷无桀关切问道。
“好痛!”无心苦着脸。
“不若你拜我为师,我授你海运拳法。拳未到,气先至,保管你不疼。”唐莲大笑调侃,笑声爽朗。
“金刚不坏神功极耗内力,大觉虽然修为不俗,但毕竟已有七十岁了,你拖他一拖,不可正面相抗。”萧瑟冷静分析。
唐莲收了笑容,美目凝思,微微点头,补充道:“此阵看似铁板一块,实则气脉相连处最为薄弱。我刚以剑试探,已探出些端倪,待我出招扰乱大半阵脚,无心你再主攻,破阵有望。”
说罢,她玉手按剑,蓄势待发,眼神透着自信与果敢。
无心没有纠结和犹豫,果断颔首,与唐莲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既然他要做那大罗金刚,我就打得他金刚破裂!金刚不坏?我打得你元神俱灭!”无心收了笑意,目光冷峻,再踏前一步,挥拳如电,刹那间连出数十拳,拳风呼啸,仿若要撕裂空气,身后庙宇似也被这拳风撼动,摇摇欲坠。
“大觉,你可知我师父为何入魔!”无心边打边喝问。
大觉双手合十,沉默不语,任由无心击打,神色坚毅,仿若磐石。
“是由你等逼至入魔!”无心暴喝,声若雷霆,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大觉身后六位僧人身子一颤,眉头紧锁,诵经声愈发急促,仿若急雨敲窗。
“我此生未做一件坏事,可世人却皆要我死。师父想救我,将我送入了罗刹堂。我虽一身魔功,可看尔等才是魔!”无心眼眶泛红,仿若悲愤欲狂。
“你我皆凡人。”大觉禅师轻叹,肩头一振,一股无形劲气弹出,无心身形一晃,倒退数步。
“我虽一身魔功,可看尔等才是魔!”无心这声怒喝仿若穿云裂石,在山间久久回荡。
唐莲见状,美目含煞,拔剑出鞘,剑势如虹,直逼阵中破绽之处。剑气纵横,仿若惊涛拍岸,与无心的拳风相互呼应。
大觉禅师避无可避,只得一拳挥出,拳与剑轰然相撞,仿若天地炸裂。剑光盘旋,瞬间折返,大觉禅师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仿若霜打的秋叶。随着大觉禅师吐血,身后六位禅师更是面如土色,本就负伤的大普直接晕了过去,仿若被抽走了精气神。
“这……”雷无桀指着那仿若来自天外、又隐没天际的一剑,目瞪口呆,“这一剑之势,至少为无心破去了一半的金刚不坏神通。”
“但也至少激起了大觉十倍的杀心。”萧瑟轻叹。
大觉擦去嘴角血迹,望向无心,怒喝:“佛道奥妙,岂是尔等邪魔可问!”
无心冷笑,仿若霜花绽放:“佛法奥妙,这话放眼天下,我师父能说,你说不得!”
大觉禅师双手一震,身上金色袈裟仿若活物,飞起冲着无心当头罩下。无心不躲不闪,昂首跃起,仿若大鹏展翅,将那袈裟冲得粉碎,衣袂飘飘间,口中念念有词,吐出的竟是听不懂的梵文,声音清扬,仿若仙乐绕梁,又似来自九幽地府的招魂曲。
“他在唱什么?”雷无桀挠挠头,满脸困惑。
唐莲微微皱眉,侧耳倾听片刻,神色凝重地解释道:“这是梵音镇魂歌,能扰人心智、破其定力,威力极大,看来无心是要拼尽全力了。”
说罢,她握紧剑柄,身姿紧绷,随时准备再度出击,眼神中透着关切与决然,虽知凶险,却毫不退缩。
萧瑟皱眉,目光紧盯着无心,没有回应。
大觉身后又有两位禅师晕倒,剩下三位禅师手中佛珠一颗颗碎裂,仿若承受不住这无形压力,即便诵经声愈发急促,也难压心中气血翻涌,仿若惊涛骇浪。
大觉瞪大双眼,面露惊恐,“无心,你想作甚?!”
无心不答,歌声不停,身形却如飘萍,一退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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