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大雄，你昨晚熬夜了吗？一直在打哈欠。”第二天上午，出木杉在下课的时候走到大雄旁边问他。

大雄按了按太阳穴摆手：“没有，就是昨晚上一直失眠，等了好久才睡着。”说着，他不受控制地又打了一个哈欠。

“我记得你睡眠一直很好的，怎么突然失眠呢？”出木杉显然察觉到事出有因，严肃的做到大雄同桌离开后留出的空位，“你是在想什么事情吗？”

大雄心里暗叫不好，出木杉可比他聪明多了，只得硬给自己圆上：“没什么大事啦，你知道我现在学习又有点吃力，想起来总是有点焦虑。”

“是吗？你没有生病吧？除了没精神有没有头晕头痛什么的？”这个说法并没有完全说服出木杉，他伸手摸了自己的额头，又赶紧去摸大雄的额头。

原本大雄对他这些过于亲密的举动已经没什么抗拒了，但就在此时，大雄发觉有个同学在走到他们旁边是脚步放慢，偏着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俩，大雄直觉他的眼神是很奇怪的，让人不舒服的那种奇怪。

这个认知让他慌忙躲开出木杉，紧张的转过去看在身后的同学，后者只是慢了些，但并没有真正停住，对着看他的大雄礼貌地点头微笑就继续走自己的路，离开了教室。

我出现幻觉了吗？他或许只是无意义的路过一瞥呢。

“出木杉，能不能笔记借我对一下？上节课犯困，我感觉可能漏掉了很多。”

“……好。”出木杉欲言又止，但没有再多问，而是顺从他的要求去拿笔记本了。

他不是没想过告知出木衫自己失眠的原因，但是他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这种事怎么好和他说呢？为这点事烦恼听起来都好奇怪吧？他会觉得我很无理取闹吧？为这种事纠结真的很无聊啊。

而且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总不能让他一个个和同学们解释当年是谁追的谁把？

哎算了，等过几天我和大家就都把这事忘了。

但很快大雄就发现，他回不到过去了。

不仅出木杉在他身边说话、讲题、给他递东西的时候，就连独处的时候，他都能察觉到在背后隐匿在角落里的观察和讨论，眼角余光总是瞥见有两三人个脑袋凑到一块切切察察，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方向伸出手指指点，偶然几个零星的词汇飘进耳朵，不能证实话题就是他，也不能证实和他无关。

也有一两个大胆的同学刻意来向他打听和出木杉的开始，大雄对他们眼底闪烁着猎奇的兴奋感到不适，但他硬着头皮回答之后，他们又因为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不耐烦的打断质疑，最后得不到满足，索然无味地离去，拐弯抹角地嘟哝大雄不说实话。

我怎么就没说实话了，就因为这不是你们想听的故事吗？

我是什么奇形怪状的外星生物吗，为什么天天对我看来看去的？

我只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恋爱而已啊，就像你们也有喜欢的人、也和恋人交往了一样啊！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其实这所高中的校风不错，学生总体都以学习为主要任务，没什么勾心斗角校园霸凌，同学间相处的算是融洽，就算偶有龃龉也会很快解决或者忘记。大雄也很清楚，他们没有讨厌他，也不是想让他痛苦，只是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