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黑眼镜提着早餐回来发现解雨臣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衬衫坐在客厅看文件。
解雨臣是永远不会把自己困在过去的人,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施予和拯救,他从来都是勇敢的人。
黑眼镜一步一步走近解雨臣,他看他,看晨光为他渡上温暖的光晕。他靠近光源,顺手把东西放到了桌上。
“看到醒酒汤了吗?”
解雨臣笑着看他,“喝过了。”他的视线往早餐上移了移,豆浆油条小笼包,竟然还有豆汁儿和焦圈,“怎么不再添个豆花。”
“老板给报销吗?”
“可以用昨晚的啤酒来换。”
解雨臣合了文件夹,他放在桌上就去看黑眼镜提回来的早点,“我不太能接受豆汁儿的味道。”他扭头看黑眼镜,那人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笑着回视他。
解雨臣撇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你喜欢?”
“老北京的味道,我一般。”
黑眼镜说着就伸手去拿豆汁儿,还把豆浆插好吸管递给了解雨臣。
“我一会儿要回医院。”
黑眼镜就笑,拿捏起戏谑的腔调看着解雨臣,“我以为你不想要命了。”
他说着喝了一口豆汁儿,解雨臣看他一眼就自顾自的吃早饭,并不理睬他的玩笑话。
新年第一天。
很安静。
“我没来得及看羊。”
解雨臣草草结束了早餐,去抽纸擦嘴。
黑眼镜拿过纸巾擦擦手,笑出声来,“还有很多机会。”
解雨臣没看他,反而扭头去看窗外,清清冷冷的阳光。
“我记得你会抽烟。”
黑眼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他的视线里景色和人像是一幅画,解雨臣是主人公。
“二手烟很呛人。我吸还行,老板就算了。”
解雨臣似乎轻笑了一声,黑眼镜听的不真切,那人依旧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壳,圆溜溜的。
解雨臣的头发很软,不做发型就像听话的小猫。
“你看过日出吗?”
“很多次。”
黑眼镜看见解雨臣终于扭过头来,有点逆光,解雨臣都变得朦胧了。
解雨臣说,“我也经常看日出。你还记得四姑娘山那一次吗?”
“那是最漂亮的。”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解雨臣按了接听键,是程子。
“当家的!”程子大喊,“您怎么还没回医院!先生一会儿来送饭会发现的!”
解雨臣不紧不慢的说,“先生已经知道了。”
黑眼镜在旁边笑,电话另一边的程子似乎有点疑惑,“可是我记得昨天没让先生送饭啊…”他突然噤了声,黑眼镜笑着说,“双面间谍。”
解雨臣看着他,也开始笑,跟程子交代了几句就挂了。
“程子果然还是跟老板最亲。”
“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为解家做事。”解雨臣停顿了一下,补充道,“签劳务合同的那种。”
“如果你是指做掉讨人厌的亲戚的话。”
黑眼镜语气里带着玩笑味,解雨臣看他一眼,笑的无奈。
黑眼镜这样的人,他注定是久留不住的。
初春的空气都凝结着水汽,解雨臣看见窗户上有点水珠。
屋里暖气太足了吧。
裘德考去世了,安静公司内部一片混乱,连他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
这很烦人。他根本不在乎谁是掌舵人,他的利益不能受损。
“他也算了了心结。”
黑眼镜站在他床边,好像能读懂他的心声那般。他把手里的快递盒递给解雨臣,“碰见程子了,你的快递。”
解雨臣有点疑惑,他不太记得自己买过什么东西。
“谁寄的?”
黑眼镜就笑,笑的不明所以,还有点意味深长,“杭州寄来的。估计是吴邪那小子。”
他说着,递给解雨臣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
解雨臣接过来,边拆快递边说,“你果然会偷看。”
“是光明正大的看。”
箱子里还有个泡沫箱,里面还有各种防腐剂,解雨臣估摸着应该是吃的,打开一看,果不其然。
“这是什么?糖油饼?”
黑眼镜凑近一点,皱了皱眉。
解雨臣看着这些糕点愣了一会儿,忍不住发笑,“方糖糕。”
黑眼镜不太明白,盯着解雨臣看,“这是什么风俗?吴邪自己做的?”
“是小时候的一些事。我都快忘了。”
解雨臣低着头看方方正正的方糖糕,笑了好一会儿才看黑眼镜,“尝尝?”
他把盒子递给黑眼镜,附带着他的小刀,笑的很开心。
黑眼镜也笑,伸手拿了一块就往嘴里送,“挺甜的。”
解雨臣没吃,让黑眼镜把盒子放到桌上。
黑眼镜顺势坐在了沙发上,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不来探病寄了这么一盒甜果子。”
“小时候拜年,他吃了我的方糖糕,我说他人品不行。”
解雨臣说着就笑,看着黑眼镜,“应该是在证明他的人品吧。”
黑眼镜坐的很随意,眼神直勾勾看着解雨臣,好像要在他的脸上寻找到小时候的痕迹,幻构出童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