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燮（14）

冬雪飘落，天启城的天空略有些阴沉。

李长生一袭灰白长袍负手站在稷下学宫，目光淡淡地扫过撑着伞的雨生魔。

雨生魔动了，拔出伞中剑直冲他而去，李长生长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划破雪霰，随后一甩，剑脱手而出，如有灵性一般飞掠着打飞了雨生魔手中的剑。

少年面色冷峻地拾起落在地面的长剑，眼角余光扫过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抹鲜艳红衣，动作不由一顿，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细雪纷飞，萧燮拿过雨生魔手中的伞，撑开遮挡在二人头顶：“不过是一场胜负而已，也不想想你多大他多大，没必要……”

尚且年轻的雨生魔显然还未完全掌握情绪的起伏，他微微垂首，声音绷紧：“明年，我定会再次前来挑战李长生。”

萧燮轻捻着他的耳垂，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嘴角微扬：“哎呀，真是不服输。”

少年与少女并肩渐行渐远，李长生幽幽收回目光，转向正欲悄然离去的顾剑门与雷梦杀，摸了摸额前的头发。

“功课做完了？回学堂静坐去。”

雨生魔此行挑战李长生之后，便准备返回南诀，却被萧燮硬留着在王府留宿一夜。

翌日启程时，雨生魔漂亮的脸上还残留着红晕，直蔓延至颈侧。

“走吧。”

此次来天启，雨生魔并没有带四家仆，萧燮便将自己惯常骑的马送给他。北蛮的野马，骑起来可比普通马有意思了。

紫衣身影渐行渐远，骑乘的骏马踏出一串清脆的蹄声。

萧燮慵懒地收紧了斗篷，目光淡淡扫向一旁悄然现身的浊清，轻启红唇：“行了，我没想跑，公公倒是清闲得紧。”

浊清将手中的暖炉递予萧燮，那张素来阴郁的面庞上难得地浮现出了一抹微笑：“陛下派奴才来通知殿下，半月后是您封王后的首个生辰宴，自当隆重操办，以此彰显殿下的尊贵身份。”

“除朝臣外，殿下也可将心中欲邀请参加生辰宴的宾客名单列示一份。”

细雪轻柔地飘落在萧燮纤长的睫毛上，她眨了眨眼，声音带着无奈的倦意：“没什么，就按照从前的办。”

红衣少女走在前方，浊清微微落后半步紧随其后。

他的声音并未如寻常太监般尖利，反而与略显阴郁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清朗悦耳：“稷下学宫的那两位公子，也不需要吗？”

“不需要。”

萧燮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回头望向浊清，上挑的眉眼间流露出凌厉与傲气，令浊清心头一震，却难以分辨缘自何种情绪。

对于这场盛大的生辰宴，朝臣们早已习以为常，毕竟萧重景对萧燮的宠爱有目共睹。皇子们除了萧邕之外，皆是一派兄友弟恭的姿态。

对上萧邕几欲喷火的愤怒目光，萧燮这才感到这场宴会有几分趣味。

少女半倚在萧重景右手边的首位，向对面的李长生举起酒杯，遥遥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