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来到天启的第一年末,他的名字如同狂风般席卷了整个北离乃至其余国家。
他自称“天下第一”,并狂妄地撕下了百晓堂武榜的第一。
做天下第一,也就意味着要做万人敌,接受天下武人的挑战。来挑战的江湖中人不计其数,但每一战皆以一剑告终,无人能使李长生拔出第二剑,便已败北。
萧重景为此心绪烦乱,天启城多了个天下第一有利有弊,李长生不仅令旁人敬畏,也无形中对他这位九五之尊构成了压迫。
然而,在将李长生召入宫中密谈之后,对方许下绝不过问朝事的承诺,这才让萧重景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当雷梦杀与顾剑门得知自己的师父成为天下第一,心中不由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恍惚感,毕竟李长生在两人眼中就是个爱喝酒睡觉的师父,天下第一?有几分不真实感。
直至李长生一剑击败了络绎不绝的江湖挑战者,两人对视一眼,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这边懒散的李长生被自己两个徒弟缠着授课修习,而另一边,萧燮则见到了一个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人。
男子身形高大欣长,即使是晴日依旧撑着伞,他有着堪称昳丽的五官,眉眼上挑,鼻高唇薄,却无人会将他认作女子,伞下光影浮动,朦朦胧胧间美得惊人。
听到小照的禀报,萧燮出门便见雨生魔伫立于院中。无论是当初在南诀游历还是现在,那张过分俊美的脸总令她见之心喜。
少女轻快地跃下台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雨生魔身旁,脸上绽放出狡黠中带着玩味的笑容。
“雨生魔,你是来做什么的?难道是后悔了……”
少女微微拉长的语调如同轻柔的丝线,缠绕着一抹蛊惑的韵味,听得雨生魔握紧了手中的伞柄,不自觉地侧过脸去,耳根染上了一抹薄红。
雨生魔:“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挑战天启中的天下第一李长生,顺便…来看看你。”
雨生魔将叶云托付给自己的弟弟雨生田暂时照料一段时间,虽是初出江湖,但他已在南诀挑战过各大剑客,如今只身来到北离,欲挑战自称为天下第一的李长生。
“又是去找那老头的?”萧燮趁着雨生魔不注意,轻轻捏了捏他微红的耳垂,“可别把好看的脸给伤了。”
雨生魔感受到耳垂上的触感,脸色由白转红,如同晚霞映照下的云彩。
怔愣几息,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南诀供奉牌掷向萧燮,随即撑开手中的伞,踏着雪翩然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少女视线之中。
两年前的南诀,一座边陲小城中,萧燮与雨生魔初次相遇。
十七岁的雨生魔初涉剑道,却已显露出非凡的天赋,他四处挑战各路剑客,见到萧燮腰间佩剑不凡,便冷着脸,径直上前提出比试的要求。
彼时的萧燮从未遇见过对她冷言相向的男子,天启城内,凡公子王孙见到她,无不百般讨好,唯独雨生魔,既好看又特别,令她生出了几分兴趣。
那一日,她下令让暗卫将雨生魔打伤,捆绑带进了自己的马车中。
纤细而柔软的手指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挑起美貌少年的下巴。
萧燮居高临下俯视着略显狼狈的雨生魔,眼中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仿佛发现了引人入胜的猎物,其中蕴含的好奇与兴趣愈发浓烈。
萧燮轻挑眉梢:“谁让你主动招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