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此刻也顾不上脚痛了,慌张地跳到塌上,芊芊细腿摇摆着耷拉下来。
马嘉祺将军绿色的披风解开,甩到床上,撸了撸军装的袖子,露出隐约可见青筋的小臂。他一只手攥住丁程鑫的小腿,一只手攥住丁程鑫的脚面,来回转了两个半圈。
马嘉祺疼不疼?
丁程鑫嘶…还好~
马嘉祺将棉絮沾着紫药水,给略显红肿的脚踝消了肿,用药膏轻轻敷在丁程鑫的脚踝上,又用纱布一圈圈地仔细缠好。
蹲了好一会儿,马嘉祺腿有些麻了,轻轻扶着床榻站起,见丁程鑫仔细打量着他。
马嘉祺怎么了?
丁程鑫瞧着马嘉祺扶着腿缓缓站起来的样子,看着自己脚踝上缠得紧紧地,包得不输大夫的纱布,狡黠的眸子微微弯成两片月牙,直勾勾地盯着马嘉祺道,
丁程鑫马少…是个好人!
轻描淡写的一句,在马嘉祺心里泛起万丈涟漪。
马嘉祺一会儿送你回去。既然今天带伤,工钱就扣下了。
丁程鑫啊?
丁程鑫猛地跳下床。
丁程鑫马少请上去休息。你肩背哪里不舒服?我给您揉一揉。
马嘉祺哪里都不舒服。
马嘉祺解了胸前两颗扣子,往床上一躺,由着丁程鑫拖着残腿给他疏络筋骨。
丁程鑫用略微有茧的手掌隔着衬衫感受马嘉祺身体的温度,那些紧绷的肌肉,那些不能放松的神经,那些无法言说的压力,都被手掌下觉察,它柔和又有力度地一圈一圈推开一根又一根用力绷着的肌腹,那些无法化解的痛苦,在温柔的掌心里被无声化解。
午后柔和的阳光从门外照进来,将时光一寸一寸拉的很长很长,在丁程鑫无声的陪伴里,马嘉祺身旁的时间变得悠长温柔,一下午却有一生那么长。
马嘉祺渐渐在丁程鑫温柔地按揉中忘掉了压力,然后忘掉了自己,轻轻睡着了。
丁程鑫看着阳光在马嘉祺纤细的睫毛上跳舞,任凭光亮如何舞动,也叫不醒酣睡的人儿,躺着的人正在做一个香甜的美梦。
丁程鑫睡着的时候,还挺乖的…
丁程鑫闲着无聊,随手拿起床边摆的一本书,内页满满的都是杂七杂八的勾勾画画,那是马嘉祺的随笔。有画的奔驰的骏马,抄的李诗仙率性洒脱的诗句,还有年少恶作剧时画的吹胡子瞪眼的老师~
多么率性妄为,狂狷洒脱的少年。
马嘉祺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他仿佛去了很深很深的海底去遨游,温热的海水拥抱着他的身体,呼吸随海浪起起伏伏。
在他睁开眼睛时,他感到一阵心安,看到丁程鑫正坐在一旁翻看他的随笔。
马嘉祺你认识字?
丁程鑫端着书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丁程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马嘉祺既然写了不就是让人看的。
丁程鑫你让我想起院里那棵灯笼树。
灯笼树又名摇钱树,好多百姓家院子里都种着,为的是图个富裕美满的好寓意。
马嘉祺你是说我有钱?
灯笼树,它们长势迅速,花朵犹如金色的火焰,在阳光下闪耀光芒,它的花语是绚烂一生。
丁程鑫轻轻笑了,温柔地说,
丁程鑫花开时的张扬和你一样。
丁程鑫的话在心房无数次地回响,在黄昏的暮色里,丁程鑫温柔的笑容化作一幅画被马嘉祺封存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