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

“咱们下周有篮球赛，你们准备一下。”

大家不约而同的议论声，听到篮球，我能想起来的就是刘耀文。

我和刘耀文的关系，开始慢慢改变。

他总说看我的脸时，雾蒙蒙的，总是蒙着一层淡淡的忧伤，他是较真的人，他就想看看能不能把那一层不太开心的纱掀开，看看真的陈最。

“篮球赛我参加，你来给我加油。”

我在窗户边安静的翻看着书本，刘耀文趴在窗边安安静静的看着我，天气已经变凉，他的外套不再搭在肩上。

落寞的秋天，黄昏变得越来越好看。

刘耀文常常举起相机，快门键按下时，便是一张美的过分的照片。

“陈最，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听见了，给你加油。”

其实刘耀文，我不是一个好的人，忧伤的才是真正的我，那层看不见的面纱下，没有人。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精致的饼干放在我的桌上，他猜到我会拒绝，所以早就跑开了。

“陈最，班里缺一个给球队拿东西的助理，我们一致决定你来当吧。”

“我不去。”

“你不去谁去？”沈珊珊居高临下的盯着我，“少数服从多数，只能你去。”

“沈珊珊。”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和沈珊珊同时看向窗外的江宇。

“那天她要跟我一起给年级主任送资料，你找别人吧。”

沈珊珊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好啊，你说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我仰起头看着沈珊珊，她的脸上画着淡妆，手上是价值不菲的手表，被裁剪过的校服显得她更加苗条。

“陈最，我是看在江宇的份上放你这一次，但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二十七岁的时候我也没能共情自己当时的懦弱，和藏在心里的那份执拗。

总是觉得自己以前是个懦夫，这才是我最大的心结。

“你不要为了我跟她作对。”

“你想多了江宇。”

“这次月考你退步很厉害，我帮你吧。”

“不用了，不想麻烦你。”

我提起书包，他在背后叫住我：“想麻烦刘耀文吗？”

“他成绩不如我。”

我甩下这一句话，在江宇的注视下离开。

篮球比赛，刘耀文一大早就带着我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他说这样我才能看见球，就能第一时间给他加油。

我看着他在球场上，跟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两下，是江宇。

“走吧，我们去送资料。”

“我不想去。”

江宇顺着我的眼神，那眼神的尽头是刘耀文。

他不再叫我，而是坐在我的旁边。

“江宇，你真的变了。”

“陈最，我没想到你会来，我们还能重新做邻居，当时我很开心，所以也没考虑有什么意外。”

“哪有什么意外。”

没有意外，唯一的意外，只有意料之中痛苦生活出现的刘耀文。

“不要跟她们作对了。”

“江宇，你懂我的处境吗？是我要这样的吗？我不想踏踏实实的过完这两年吗？”

江宇大概也懂，只是不想承认。

我叹了一口气，球赛中场休息，刘耀文小跑着跑到我面前，我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

“怎么样，我帅不帅！”

我点了点头，江宇这次没有因为刘耀文离开。

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没有再说什么其他的话，空气里掺杂着两个人身上不同洗衣液的味道。

最先离开的，还是江宇。

“走吧陈最，我带你去吹吹风。”

我们来到天台，坐在刚好能吹到风的地方。

“刘耀文，今年我十七岁。”

他举着相机对准我，我对着镜头大笑，他也跟着我一起笑起来。

“陈最，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想去法国巴黎，书上说那很美。”

刘耀文意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看着远处的夕阳。

“刘耀文，以后如果我们走散了，就来巴黎找我吧，那肯定有我。”

“我怎么可能跟你走散呢，咱俩少说也得当个几十年的朋友，对不对？”

这段对话留在刘耀文的U盘中，这时我才发现我的眼泪落在了键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