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更加开心了。
也不是什么啦。
只是,马上,他的晚宁,就回来啦!
嗯。
他的晚宁。
本座的晚宁。
“师尊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呃……只有那个词能形容……”他在努力想着怎样的词能表述出方才看到的美好景致。
与笑有关的。
地府的梆子又响三声
此人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对!含笑九泉!”
"......"
楚晚宁这次是真的怒了,他再也不肯理睬墨燃,倏忽挥开衣袖,捧起引魂灯,厉声道:“墨微雨,你啰里啰嗦的还不施法?你若再多讲一句废话,我便自行回那四王宫去,也好过重返人间终日听你的胡言乱语!”
墨燃愣住。
含笑九泉……他用错了吗?
在阴曹地府含着特别好看的笑,没、没毛病啊……
在路口争执终究有些张扬,墨燃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但既然师尊让他闭嘴,他就闭嘴好了。这样想着,墨燃挠了挠头,把楚晚宁拉到了一个角落。此时他脑海中那缓慢的吟唱已经越来越响了,墨燃试着问怀罪:“大师,快好了吗?”
那边静了片刻,传来笃笃的木鱼声,怀罪的嗓音似乎就在耳边,已变得无比清晰。
“马上了。”
怀罪话音方落,点点金光就从楚晚宁的第二个地魂里飘散而出,面前立着的魂魄随着金光流散变得越来越淡,到最后蓦地化作万道流萤,星河般尽数淌入了魂灯之中。
墨燃听到了大师的颂吟之声,隔着奔流雄浑的黄泉之水传来,隔着静谧安详的忘川芦絮传来。
“何时来归……何时来归……”
一切苦厄都在这悠长到近似于叹息的佛音中被渐渐洗到苍白。墨燃怀抱着引魂灯,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盈,越来越虚无。
“咚!”
一声脆硬的木鱼响。
像是一把利刃,猛然间击碎了这恍惚渺然的诵度。
墨燃猛地睁眼,似被惊醒!
鬼界的一切都消散了,就好像是不久前做的一场大梦。他发现自己躺在竹筏上,竹筏停靠在死生之巅的奈何桥边,竹片子底下是滔滔无止的水流在涌动,浪花在飞溅。
天空是蟹青色的,但已洇染了些薄红,大河两岸竹叶纷飞,万叶千声都是鲜嫩的。
黎明好像要来了。
他恍惚地眨了眨眼。
忽然发现自己怀里的引魂灯没有了,惊得心神俱散,猛然坐起。
“师尊——!晚宁————!”
“别喊。”
有人淡淡的说。
墨燃喘着气,犹如历经了噩梦的人,面色比平常更加苍白,转过脸,瞧见怀罪跽坐于岸上,敲了敲搁在青石上的木鱼,掀起眼皮子。
“墨施主喊,他此刻也听不见。”
引魂灯搁在木鱼边上,溢彩流光,金辉潋滟,楚晚宁的灵魂之力,说不出的漂亮。
怀罪拎起引魂灯,从岩石上站起,朝墨燃点了点头:“墨施主,你做的很好。”
墨燃一咕噜爬起来,从竹筏上跳到岸上。拉住怀罪急着问:“大师,咱们去霜天殿找师尊的凡身吧?快一点快一点,本座怕晚了魂魄就又散了。”
怀罪忍不住笑了:“哪有这么容易散?”然后又道,“墨施主别着急,楚晚宁的凡身此刻应已被移至红莲水榭,贫僧要在那里闭关施法,将墨施主师尊的魂魄再次渡入躯体之内。”
墨燃说:“那快走,本座让你快走!”瞧见怀罪似笑非笑的神情,又忙道:“大师慢来,不急、不急。”
可分明眉毛皱着,脚下意识地往前迈着,还有些想伸手去拉怀罪衣袖,哪有半点不急的模样。
怀罪摇摇头,叹了口气笑道:“墨施主急也没有用啊。”
墨燃连连摆手:“不急不急,不急不急,稳妥要紧。”
“是啊,稳妥要紧,魂灵离体,不能瞬息附回肉身,否则逆天而行,极易魂飞魄散。贫僧自然是慢慢来。”
“对对对,好好好,慢慢来。”墨燃一迭声附和,但还是忍不住,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那得要多久师尊才能复生?”
怀罪很平静:“五年。”
“原来如此,五年就五……五年??!!”
墨燃大惊失色,觉得自己被噎到了。
“最快五年。”
墨燃:“……………………”
墨燃叹了口气:“罢了,不过......”
墨燃:“晚宁,本座等你。”
墨燃:“晚宁,不过五年而已,本座等你。”
随后,邪魅一笑,带有危机感:“楚晚宁,就五年,本座就只等你五年。”
墨燃:“五年过后,你若不回来,本座可不介意再来地府找你!”
墨燃:“把地府掀翻也乐意,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
墨燃:“本座......甚是想你。”
墨燃:“听到没!本座很想你!!!”
墨燃:“所以,楚晚宁,你可千万要回来!”
纵使知道楚晚宁听不到,但墨燃还是撂下这些“凶狠”的话,虽然听起来完全没有杀伤力。
但,所有人都知道,五年后,要是楚晚宁没回来,墨燃怕是真的要再来地府找楚晚宁,哪怕把地府掀翻,也要找到这位帝君的心上之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墨燃或许不是gay,但在他的漫漫人生中,他一定会遇到一个叫楚晚宁的人, 然后爱上对方。
或许只是在他的人生里,在他的命运中,永远不能缺席一个叫做楚晚宁的人,仅此而已。
芳华会老去,肌骨会腐朽,生命会输给时间。但是,那些用灵魂彼此缠绕的人们,总会被时间馈赠以新的血肉。那些没有被轮回稀释的执着,总会在漫漫浮生中,得到爱人一次又一次的拥抱。
一生又一生的缠绵。
就像这样,他们的生命有无数种可能,不同的职业,不同的籍贯,不同的成长轨迹,不同的喜厌爱憎,甚至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或许样貌上也会有细小的区别。但轮回改变不了薛蒙对水煮鱼的好感,就像改不了楚晚宁嗜甜,而墨燃爱死了那一碗红油抄手,这些并不会改变。
他们的故事终究只会走向一个结局。
那是茫茫天意对渺小的生命的妥协,对蜉蝣撼树的妥协,对夸父逐日的妥协。
在经历过那些苦难之后。
他们终会与爱的人在一起。
他们终会与爱的人重逢。
盘点墨燃的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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