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赵笙一直都在谢府居住,这日赵笙在床上醒来时谢回早就已经去上朝了,她坐在妆台前将簪子一点点插回发髻,思绪早就飘到了那地牢中的易水寒身上
“一个身上连一枚铜钱都没有的是哪里的胆子去刺杀皇上的”
她嘴里嘟哝着一个不注意锋利的簪子便刺破了手指
“嘶”
簪尖儿上的一抹红深深的印在赵笙的眼睛里,她只觉得那抹红越来越刺眼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他的肩膀处被一把箭贯穿了,越来越近,最后竟是易水寒的脸
“大小姐你好狠的心啊”
猛的回过神来便看到谢回那张担忧的脸
“小徒儿,你没事吧?刚刚叫了你两三声,怎么都不回答?”
“没事,不小心把手指刺破了而已”
谢回无奈地笑了一下,单膝跪在赵笙面前将她指尖的血用帕子擦去
“你呀,都快及笄了还这么马虎,昨夜还敢用剑指皇帝,哪家儿郎敢娶如此胆大的女子”
“没人敢娶,那我嫁给师父不就好了”
赵笙漫不经心的一说,谢回为她擦指尖的动作却顿住了
“莫要胡言,为师比你大九岁呢”
“又不是大九十岁,况且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的,我到时就要上战场,保家卫国”
“嗯,为师支持你”
赵笙也不管簪尖上还有血,随便将簪子插在了头上
“师父能带我去天牢看看那刺客吗”
“好”
谢回牵着赵笙的手上了马,一路跑到了宫城
谢回牵着赵笙的手走到了天牢前,听到了这件事的后续
皇帝身体无恙,只是还需静养
宫中派人严刑拷打着那个刺客,势必要查出点东西来,此时哪怕是站在天牢外,赵笙都能感觉到牢狱中那股肃杀气
没一会儿两个官员颓废的走了出来
赵笙赶紧迎了上去
“二位大人,牢里是怎么了?”
“原来是赵大人家的孩子和谢世子啊,唉,赵小姐让你父亲也准备一下吧”
“准备什么?”
“准备陪审刺客”
他一旁的另一位官员紧跟着说
“那刺客进天牢后被御医治好了致命伤处,随后刑司就上了十八般酷刑,轮番拷打,御医就在一旁,随时吊着他的命呢”
之前那位官员又道
“可即使是这样,都没能从他口中套出半点情报,于是陛下下令让朝中大臣轮流继续审,一是希望官员们能出力,二是想知道……是否有朝中人与他勾结”
“原来如此”
“陛下不希望他死,怕线索就此断了,但这样下去,唉……下个月说不定要去民间找能人来审他了”
赵笙看了一眼紧闭的天牢大门,随后又赶忙说
“那我能进去审吗?”
那两个官员上下瞧了一番赵笙,又看了看她旁边的谢回
“赵小姐若是想去神恐怕要等到明年春天了,谢世子的话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月底左右,这已经入冬了,天牢这么冷,也不知道这次可能不能撑得过今年冬啊”
那两位官员摇了摇头随后便走掉了
“喔……”
谢回拉着赵笙的手出了宫墙,此时天上已经飘起了小雪
“你似乎很重视那个刺客”
“总觉得他身上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走着走着赵笙忽然抬起头,面前是曾经呼尔塔所居住的那所废旧的宫殿
“怎么了?”
“只是想念我曾经的一个朋友了,一个……朋友……”
下回看着这个宫殿不像是皇宫贵族会住的,随后便想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异族王子
“异族的”
“嗯……”
赵笙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算了师父我们出宫吧”
到了宫门口,雪已经渐渐的大了起来,回府的路上经过了郊外,赵笙抬头一看,便瞧见了许多身着破烂的流民
“最近似乎有很多南下来京城的流民”
“对,马上就要春节了,他们此时南下来长安,那他们家乡那里怕是不太好了”
“不过几个月就是春天了,希望他们能撑得住吧”
————
“王上军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被他称为王上的那个男人摩挲着左手上的银纹镯声音沉沉的,他身旁的白狼嘶吼着他又象征性的摸了摸白狼的皮毛,白狼瞬间就安静下去了
“马上似乎就是大宁的新年了吧”
他身前的将士愣了一下
“是的”
“春节过后立马出兵破沧州,现在尚在边境的将士们先短短的骚扰一下便好”
“是”
坐在王座上的男人低低的哼了一声,声音中满是不屑
“大宁的皇帝不过是个酒囊饭袋而已,他的头我一定要亲自斩下来,你退下吧”
他身前的将士行了一礼
“是”
王座上的人将左手上的银纹镯摘下,放在心口的位置语气中满是愉悦
“明月,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