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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扫而空

田耕纪1

金毛吼本来还在纠结连蔓儿到底会不会将它关进玉净瓶中,没想到突然听见连蔓儿开口,当下心中大喜,露出锋利的牙齿,张牙舞爪地朝着莫钱咬去。

身为灵物之一的金毛吼自然清楚,若是想要让连蔓儿手下留情,别将它丢进玉净瓶中,最有用的办法就是充分展现出自己的作用来,让连蔓儿觉得它还是有用的,这样才能免去在玉净瓶中的折磨。

进玉净瓶之后,那才是真正正正的辛辛苦苦几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莫钱见连蔓儿竟然是指挥这么一个看起来就没有丝毫战斗力的小东西来咬他,当下心中的鄙夷更甚,不屑道:“就是这种小东西,莫说是一只,就是来个十只八只小爷也不放在心上。”

一脚朝着金毛吼踹出,莫钱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他没想到金毛吼会在空中来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后空翻,然后朝着他的大腿根部咬来。

现在该干什么?最该干的当然是‘捂裆’了。

莫钱出于本能,双手护住命根子,谁知金毛吼居然一偏头,用力朝着他的大腿肉咬去。

金毛吼牙关咬合的那一瞬间,莫钱感觉他的腿已经变得不是他的腿了,之前踹出的那一条腿根本没办法收回来,只能骚包地立在地上,做金鸡独立状。

金毛吼趁势又多咬了好几口,扭头见连蔓儿眼中带上了些许满意,金毛吼这才停下嘴来,嫌弃地看一眼莫钱,这男人的口感真差,干巴巴的,咬起来都咯牙。

金毛吼松口之后,莫钱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抱着腿蹲在地上,痛苦地差点昏过去。

一身疼痛的莫珠见莫钱也步了她的后尘,更加惶恐了,抱着里正沈伯腿的手越来越用力,只听得‘刺啦’一声,里正沈伯的整张脸全了。

莫珠也愣在了原地,讪讪地松开手,根本不敢抬头看里正沈伯。

因为,她似乎将里正沈伯的裤子抓破了!

里正沈伯碍于莫老爹的面子不好发作,沈大娘可就没那么多的顾虑了。

沈大娘走到莫珠身旁,拎着莫珠的衣领就将莫珠拎到了莫老爹身边,气得都快咬碎满口牙根了,“莫老头,管好你家的闺女,莫要再出来丢人现眼。”

莫老爹的脸色更黑了。

这时,里正沈伯见自家婆娘处在暴走的边缘,连忙出声道:“莫老爹,既然连娘子已经提出了赔偿的要求,那你就准备准备,将钱赔了吧。还有,我听说你家这不省心的大闺女马上就要嫁到东营村了,等嫁过去之后,就不要再回村子了。”

里正沈伯虽然没有将话挑明,但是村中之人都清楚,里正沈伯这是下定决心,要将老莫家的大闺女驱逐出村,以后再也不让进村了。

莫珠一听就变了脸色,她都不知道嫁给牛铁柱之后日子能不能过下去,牛铁柱是一个性情暴戾的,谁知道她会不会挨打。之前同牛铁柱玩只是看上牛铁柱在那方面的能力,根本没想到要真的嫁给牛铁柱。

一直留在娘家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多好,为什么要嫁给牛铁柱当牛做马,还要伺候那脸比粪坑都要臭的牛老头。若非那一日事发,她怎么会嫁给牛铁柱。只是当天她若不答应嫁给牛铁柱,就得被人装上河沙沉了清河,这才迫不得已选择将就。

莫珠原本以为,如果牛一家在东营村待不下去了,就多回他们家,毕竟父母对她很好,她又是家里最大的女儿,将来的生活也不会那么艰难。

可如果把她赶出西营村,没有了她的靠山,她会被牛老爷子和牛铁柱折磨得死去活来。

“这可使不得,父亲,这样下去,我要是被逐出村里,老牛一家非把我给弄死不可!爹爹,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莫珠终于明白过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浑身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莫老爹嘴巴微张,眼中流露出几分肉痛之色。

就在这个时候,连蔓儿冷声说道:“你自己挖坑,自己往里面跳。”

听到连蔓儿的话,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妥协了,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你要怎么选择,就怎么选择,跟你连家没关系,我们先把你的脾气给处理好,我要回去做饭。”

众人:“……”难怪连蔓儿不会帮着莫珠,这分明就是在让老莫家给点银子,然后走人。

沈阿姨也被她的性子给惊到了,张口闭口就是要钱。这样的性格,听上去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作为一个已经死了的妻子,她必须时刻关注着自己的财产,这样她才能更好的生存下来,更好地照顾自己的儿子。

沈阿姨暗暗为连蔓儿点了个大拇指,这丫头,还真是个人物啊!

莫老爹一脸尴尬,“三小姐,我们真的没那么多银子,您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

在莫珠做出如此丢脸的事情后,莫老爹与莫老太不但帮牛铁柱垫付了医疗费,还请牛铁柱吃了许多滋补身体的食物,以此来掩饰此事。更何况,莫珠要和老牛成亲,莫老爹、莫老太太都给她捐了不少,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银子,甚至没有给她准备中秋节的饭食。

“父亲,干嘛要送,我不过说了一声,她竟然让家里那头猪来咬我!我们又不能拿出钱来,还要她出钱,被那小贱人咬伤了,这事一定要赔偿,否则我今天就去他家门前守着!”莫珠又耍起赖来。

村民们见莫珠如此愚蠢,皆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墨家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冒出莫珠这样的“怪胎”,一家人都骨瘦如柴,唯独莫珠,老莫家夫妇把别人的食物都塞给了她,谁知道她除了吃饭之外,还能不能长点肌肉?

“你不给钱,就想讹诈我?好大的手笔。你以为我是骗子吗?”连蔓儿对莫子岚使了个眼色,莫子岚立刻心领神会,哭着跑去取了那根搅衣棍。

手里拿着两个捣衣棍,甚至蔓儿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观察。

有时,沉默远胜于喧嚣。

别说墨珠,就是莫老爹、莫钱也被她冰冷的目光给惊住了,“小金,你说话!”

金毛吼一开始被莫珠骂成狗|娘|养的,早就被激怒了,可是在连蔓儿没有发话的情况下,他也不能轻举妄动,怕惹恼了她,把她收起来,那可就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现在有了蔓儿的吩咐,金毛吼顿时来了精神,它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金毛闪闪发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余光一扫,就感觉到金毛犼好像又大了一圈。

“嗷呜……”一声凄厉的嚎叫响起。

随着金毛吼的一声大喝,莫谦拖着剧痛无比的双脚,扶起莫老爷子就跑,后面还跟了个魂不守舍的莫竹。

一群人一哄而散,各自回家吃饭,许多人甚至连饭都没吃。

只剩下沈大娘和里征两个人,沈伯涨红着脸,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一个劲地看着沈大娘,沈大娘被沈叔瞪了一眼,只好凑到她跟前,小声问:“连夫人,你沈伯的衣裳都被莫珠划破了,你看,能不能用一用?”

连曼儿这才想起刚才听到的“嗤”的一声,顿时知道沈叔刚才提着裤腿的原因了,她点了点头,带着沈大娘、里正、沈叔往西边走。

莫子谦,莫子逊,还有莫子岚,都是低着头跟着,眼睛红红的,一句话也不说,沈大娘还当是刚才莫珠那一闹把三个小孩给吓坏了,正要开口劝说,却看见连蔓儿板着一张脸,对着三个小孩说道:“进里间。”

连蔓儿只说了一句话,三个小家伙就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沈大娘诧异地望着连蔓儿,目光里充满了好奇。

连蔓儿对三个儿女有多好,沈大娘却是见过的,那天莫子逊在东营村给老连磕头,把他们三个都给吓坏了,她就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镇子上。……

不过,今日怎么连蔓儿也生气了,三个小家伙,一副害怕的模样。

连曼儿将手中的线取了下来,交给沈大娘,便退了出去,将西厢留给了沈夫人与里征,以及沈叔。沈伯身上穿的是一条长裤,等会肯定要脱掉,她一个女人,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连媳妇,有没有教训那三个娃娃?”沈大妈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开口问道。

连蔓儿停下了脚步,也不反驳,微微一笑,转身进了东间。

算算日子,大姨和小姨也快到了,她打算把东屋收拾一下,让小姨一家人先去,大姨那边,她不喜欢小姨,想来想去,她觉得小姨一家,也不算特别难缠。

小姨一家五个人,孩子们都还没嫁人,所以她睡在东间的火炕上,倒也不是什么禁忌之物。他们是来避难的,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不过,这屋子也变得更小了,厨房里的炉子都不够用。

心里想着这些,很快,蔓儿便将东屋收拾好了,她的东西不多,只需要拾掇拾掇一下就行了。

连曼儿抱着几样东西往西屋搬,正好碰到了沈大娘,沈大娘正在给沈伯缝补裤子,她站在窗前,目不转睛地望着里面,完全没有注意到蔓儿什么时候来了。

“沈阿姨,您这是在干嘛?”连蔓儿一巴掌将沈大娘的胳膊给拍开,不解地随着沈大娘的视线望过去,却见莫子谦与莫子逊两人沉默地坐在炕边,莫子岚也在无声哭泣。

三人一听,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坐在床边。

沈大娘一把将连蔓儿拽到一边,目光落在三个小孩身上,压低声音道:“连媳妇,怎么回事,难道那三个娃娃犯了错?他还年轻,你教训他一顿就行了,现在三郎走了,你把他逼急了,他要是跟你分手了,那可如何是好?我觉得这两个孩子挺聪明的,给他们点教训就行了。”

连蔓儿也明白自己这一次做得太过分了,可是心里却依旧憋着一股气,将沈夫人、里正、沈叔都打发了出去,她深深地叹了一声,这才往中房走去。

看到连蔓儿,三个小家伙都慌了,莫子岚更是被吓的不停的打着饱嗝。

“今天早上,村子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连蔓儿脸上的笑容一滞,旋即变得温柔起来,轻轻拍打着莫子岚的后背,温柔地说道。

莫子岚还在打嗝儿,她谨慎地抬头看看莫子逊,看到莫子逊脸上的挣扎之色,这才把视线移到了莫子谦身上。

莫子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好气地问:“母亲,村民们说的都是对的吗?你是想替我跟逊哥儿岚姐儿再添个干爹么?”

莫子逊也抬头道:“母亲,父亲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村子里的传言,而不是你亲生母亲?”连曼儿故作严肃的说道,她对三个小家伙的期望很高,如果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住,岂不是太糟糕了?

“母亲,您别误会,我们只是想着父亲还在,您能不能等上两年,如果父亲两年内还没有回家,您就帮我们再找一个继父,到那时,我们三兄弟绝对不会拒绝的。”莫子谦有些忐忑地说道。

“是吗?如果两年后,你父亲还没有回来,我可以帮你找到一个继父吗?”

三个小家伙同时点了点头,显然是事先商量好的。

连曼儿看着三个小家伙的举动,都觉得好笑,肯定是村子里的人,把他们的继母和继父都说了一遍,所以三个小家伙才会那么害怕。

一想起莫珠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连蔓儿又感觉自己给莫珠的惩罚太少了,早知道就让金毛吼多啃两下,否则这脸皮又硬又硬的莫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母亲,如果两年之后,父亲还没有归来,我们就......”莫子谦欲言又止,却不料莫子岚已经泣不成声。

莫子谦和莫子逊都还不到十岁,这一哭,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都说六月份的天气,小孩子的脸色都会发生变化,看着三个小家伙的哭声,连蔓儿都被吓到了,她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忍心。

莫三郎的死,在他们三个人的心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虽然伤口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合,但终究只是表面上的,三个小家伙心里都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这是一个很常见的问题,只有耐心的开导,让他们多看一眼人生的美好。

“唉,谦哥儿、逊哥儿、岚姐儿,我跟你说,我心里就只有你三个,谁也不会在乎,更别说别人了。今日娘去镇上碰到的那位大人,他是——”

正在刀剑交击的沈诺忽然一个喷嚏,惊得跟他挥剑的黑衣人一愣,沈诺顺势一剑捅了过去,目标直指对方的脑袋。

“苏格,快点结束战斗!”

沈诺眉头一皱,抹了抹长剑上的血迹,手中的长剑再次亮了起来,一剑挥出,将两名刺客斩落马下,包围圈出现了两个缺口,沈诺一掌按在马上,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远处。

苏格因为关心沈诺的伤,寸步不离的跟在沈诺身后,却被她各种阻挠,现在沈诺顺利走了,他立刻使出浑身解数。

在夕阳的照耀下,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胜利者走后,残肢断臂很快就吸引了更多的乌鸦前来,它们最爱的就是新鲜的血肉。

“三长老,您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青山之巅,山林间,苏格看到沈诺那一身被血浸透的锦袍,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暗道:“留下那么多血液,三爷体内的毒素恐怕无法抑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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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渐浓,沈诺调了半个多小时,才睁开眼,看到了连曼儿家里的灯光。

昏暗的光线,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温暖。沈诺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这样的人生,是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

苏格看到沈诺眼中的温柔,不知不觉就有些失神,他跟着沈诺也有一段日子了,还是头一回在她眼里看到这样的眼神。

苏格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连忙说道:“三长老,您身上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我担心夜里会吸引一些动物过来,要不您把它脱了,把它扔掉?”

沈诺皱着眉头,看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轻轻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有用力,但身上的伤口还是被扯开了,鲜红的血液从她的白衣上渗了下来。

“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沈诺望着远方摇曳的灯光,笑了笑,将身上的衣裳扔到了苏格面前,语气比刚才温和了许多,“把这件衣裳烧掉,记得不要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苏格愣了愣,见沈诺快步离开,诧异道:“三少,你是说,你要在连夫人那里住一晚?”

“天黑之后,三爷该不会是要和连娘子在一起吧?”苏格看了看天上的圆月,越发感觉这个可能性很大,心里一阵难受,赶紧跟上沈诺离开的身影,“三少,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啊!要不,我帮你找到一处干燥的山洞,让你在里面过夜?明天一早,我就向连夫人要!”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留在这里吧。”沈诺低低的嗓音里透着一丝笑意,接下来的一段对话,让苏格对她的印象又一次发生了变化:“明天是中秋节,我不希望我和你一起去吃那些清淡无味的烤鸡和兔肉。”

苏格:“三少,你在这里等着,我来敲你的门!

苏格一把火烧了沈诺脱下的衣物,扔进坑里一把火烧了,又用枯叶和泥土将坑填平,然后快步跟上沈诺走的路,其实他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

当连曼儿走出大青山的时候,西营村里的各家都在用晚餐,当她将早上在镇上遇到的一切告诉莫子谦,莫子逊,还有莫子岚之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三个小家伙一听是隔壁村的窑子,顿时两眼放光,跟天上的星星似的。

“母亲,我错了。是我们不对,不能因为村民们的闲言碎语,就对您产生了质疑。”莫子谦脸色涨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比起沉默寡言的莫子谦,莫子逊显然要开朗得多,也不提今天中午的事,拉着她不放,让她跟自己说说瓷器的情况。

连曼儿午饭只剩下一点残羹冷炙,哪里受得了饿,下午上了山,饿得咕咕叫,她从窗外望着天上的明月,说道:“孙兄,我这里有我为你柳伯准备的药材,就在桌上,你明天去练功的时候,把药送到柳伯那里,还有,我们自己准备的一些月饼之类的。”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连蔓儿说道:“柳伯孤零零一人,多送点食物过来,我们这里没有酒,明日你就去隔壁村,再买点好的,后天再送到柳伯那里。”

莫子逊点了下头,忽然问了一句:“母亲,明日我能不能把柳伯接回来?”

莫子逊这么一说,连蔓儿也不说话了,柳一刀帮过她,也帮过莫子逊,按理说,她应该邀请柳一刀去家里吃个饭,但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这个时候请客,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孙兄,我今天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不过是去了一趟冯家村,就有这么不堪的流言蜚语,你明天再把柳伯接回来,岂不是坐实了这个传闻,你就不怕?”

莫子逊显然犹豫了一下,眼神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明天我多去给柳伯带点东西,后天去找柳伯喝点好的。”

连蔓儿也看出来了,莫子逊还在为村民们的风言风语而担忧,但孩子有这种担忧也是人之常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安慰,慢慢引导。

思忖片刻,连蔓儿又开口了:“谦哥儿、逊哥儿、岚姐儿,咱们自己的命,村里人怎么说,也不能耽误咱们的日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只要站的直,就不会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就如我母亲当年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与古家决裂,村民们是如何看待我的。但是,如果我们不跟顾家撇清了,我们还能活到现在这个样子?你忘记我们以前是什么日子了吗?你奶奶,还有你姑姑,都把咱们一家人都欺压成什么样了?现在咱们富了,村里的人也就不会再说你跟咱们家闹僵了,肯定也会同意你的选择。”

“因此,无论何时,都不要被外界的言论左右,因为你还年轻,要有一颗坚强的心,听了也未必全对,要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我们这辈子,不就是在说别人的坏话么?至于这么认真吗?”

她拿着三个小馒头,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莫子岚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指着厨房角落里的一个篮子,“母亲,这是你早上离开后,五伯给我们带回来的鱼,我们要不要去做一条鱼?”

莫家老五是来给她带鱼的,几日没看到莫家老五,就是曼儿也觉得莫程是被莫老太太控制着,所以才没有将鱼送给她的。

“那好吧,今天晚上我们去烤一条鱼。”

将鱼肉处理干净后,再将鱼肉剁碎,放到炉子里煮,看着炉子里没有火,连蔓儿便开始烧开水,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面了,今晚就煮一碗面羹。

西营村大部分人都是以糙米为主,很少有人喜欢吃面食,有的人喜欢用白面包着馒头,而不是其他的面食,曼儿从来没有在村子里见到过。

面羹吧!

汤面的制作方法很简单,就是用手擀面,然后准备一些调料。不过现在大部分香料都还没开发出来,就像辣椒这种增加味道的香料,她不得不用河鲜粉来替代。

大约一个小时后,一碗香喷喷的面糊汤就做好了。

“老,您这是?”

就在她要招呼莫子谦三人过来的时候,却见苏格东在厨房里嗅来嗅去,就好像是长着一条狗似的。

而苏格身后站着的那个沈诺,更是让她吃惊。沈诺身上的白袍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上面点缀着一朵朵血红的花朵,她那张古铜色的脸上,只剩下一张枯瘦的脸庞,衬得她的脸越发的惨白。

苏格才不在意,一把揭开了盖在连蔓儿身上的盖子,深深地嗅了嗅,一脸的迷醉,喃喃自语:“三爷真是明智啊,今天我要是不过来,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沈诺明显很享受苏格这话,严肃的脸庞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客气,径直走向厨房,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数只大碗,给自己添了一大盆米饭。

“……”连蔓儿。

她是不是眼花了?怎么这个煞星跑到她家里来了,还一脸贤夫良父的样子?

苏格也意识到,自己肯定是用了错误的方法,三爷绝对不会这么做,他肯定是眼花了,眼花了,苏格的话还没说完,沈诺又做了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

沈诺盛完了五碗米饭,看着最后一勺米饭还没吃完,便将其他的米饭平均分配到了五个小碗里,最后只留下了一小勺清淡的汤汁。

“把他们都喊过来,一起吃晚饭。”沈诺一改平日里的清冷,此时温柔的语调配合着他那深沉的嗓音,让苏格和连蔓儿都是一身的冷汗。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杀神疯了吗?”

连曼儿一把拉住沈诺的手臂,听到检查报告,脸色微微一变,三王爷的七大杀手之毒,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再加上他的伤势,已经流了不少血,若不是三少爷体质强悍,怕是已经晕厥过去了。

苏格觉得自己是不是杀红了眼,才会有这样的幻觉,三爷平时那么高冷,现在突然变得如此怪异,他还能解释成是来吃晚饭的,但是一个小小的寡妇,为什么要牵着三爷的手?

三爷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

有一次,有人想要用美色诱惑三爷,却被三爷一把抓住,当场毙命。

从头到尾,三爷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这位美女。

这是咋回事?

他不会是跟着一个冒牌货吧?

如果真是真三爷的话,哪有这样的表现?

就在苏格犹豫的时候,沈诺拿出一块木头,将三碗米饭放在上面,冷冷地对苏格道:“还愣着干嘛,把三碗米饭都带到屋里去,让他们在屋里用吧,你在这里守着,我要跟莲儿说几句话。”

“好吧,三爷还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对连夫人的感情比以前好多了。”苏格捧着三大碗米饭,不情不愿的离开,闻到那扑鼻而来的香气,他不停地吞着唾沫,但是碍于沈诺面如冰霜的恐吓,他也不得不忍住,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咕噜……”蔓儿和沈诺虽然离得很远,但还是能听见苏格的肚子里发出的声音。

沈诺面红耳赤,耳根都红了,喃喃自语:“对不起,是我管教不好,让你老婆看笑话了。”

“没关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连曼儿捧着锅子,望着里面的汤汁,深深地叹了一声,从里面取出一些腌好的月饼,揉成一团,浸泡在清汤里。

沈诺见她这奇怪的举动,不解地问:“你是不是嫌我的饭菜不够啊?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我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才是你的主人一样。”连蔓儿漫不经心的说道。

沈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连蔓儿,只觉得一股火热涌上心头,眼前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市井之气,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好像河里的鱼虾一样,让人看着就觉得恶心,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没有半点厌恶之意,相反,她的内心深处,充满了喜悦。

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并无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单纯的想要和她聊一聊,听一听她的过往。

“把你的那个小弟也给我打个电话,我今晚就吃点饺子。我之前给你开的那些丹药,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能在耽搁了,否则的话,这毒就会蔓延到你的骨骼之中,到时候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连曼儿将一勺水倒入锅中,然后将调料和调料都加入其中,再洒上一层薄薄的面粉,小火慢炖,等到水沸腾之后,这一块的月饼已经变得松软,而且还能吸收大量的河鲜粉,口感非常的不错。

沈诺听蔓儿说自己受伤了,拿着碗的动作顿了顿,这些日子,她的手指和脚尖都麻木了很久,否则也不会连刀都拿不住,被人偷袭了。

沈诺对自己的伤势很了解,那是毒素发作的前兆。曾经,他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绝望,对杀戮和杀戮已经没有了兴趣,无数次都萌生了一了百了的念头。

虽然他也想要颠覆奸臣的统治,恢复旧王朝,但是他却没有经历过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无论旁人如何描述,如何描述,他也只是知道一些大概,并没有真正的体会到。

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羹,烫伤了沈诺手腕上的小伤,让她瞬间感到了一股刺痛。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沈诺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望着眼前的连曼儿,只觉得心头一痛,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诺头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上除了鲜血和厮杀,也有生活,也有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

连蔓儿注意到沈诺的神色不对,口罩下的眼睛里似乎有泪花在打转,她疑惑道:“你这是中毒没控制好,或者是那一剑很痛?”

沈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她倒抽一口凉气,语气有些冷淡:“没事,我只是想起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

“哦。”陈曌应了一声。

连蔓儿没再多说什么,盯着大锅里的月饼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冯家村的陶瓷窑炉,中秋节过后,他们家后院的那片土地,也要重建,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这一分神,吃的太久,煮的跟稀饭似的,粘在一起,连蔓儿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做菜的时候,怎么会走神。

蔓儿迷迷糊糊地将一碗粥吃了个精光,只见锅边还摆着两个米饭,面团像是粘合在一起一样,里面的汤汁都被面条吸走了。

连蔓儿看着沈诺道:“你为什么没吃东西?”

沈诺倚在墙壁上,眼睛慢慢地闭上,气息略显沉重。

连蔓儿心里咯噔一下,本来还想把沈诺的面罩给摘下来,但是想起这个杀神有诸多禁忌,只好尴尬地将自己的双手抽了回来,将她鬓角两边乌黑的头发拨了起来,用手指在沈诺的太阳穴处轻轻一碰,果真是一热。

“苏格,赶紧过来,你们主人在发高烧!”苏格嚷道,此时,西厢里,正在照顾着三个小家伙。

苏格本一直盯着莫子岚,越是观察,越是惊讶,以他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到莫子岚拿出的所有材料,份量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一丝偏差。

如果是一个行医多年的老中医,他一点都不意外,可莫子岚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却有如此丰富的阅历,让他对她佩服不已。

苏格闻言,顿时放下了所有的怀疑。在他看来,三爷才是最大的!

“赶紧带他去西厢房,给他疗伤,另外,我要你给他配的药,最迟明日一早,就能凑够,不然,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蔓延到了心脏,那就是我也无能为力了。”

连蔓儿清洗了一下锅子,又加了些柴火在灶台上,然后和苏格说了一声,然后就去烧开水。等下要帮沈诺收拾一下,肯定要用很多热水,她得多做点什么。

在烧开水的功夫,连蔓儿已经把餐具洗干净,把厨房里所有的刺身都放入了炼丹炉内,又交代了金毛犼照看炼丹炉,自己则赶紧去了西边的西厢。

“呜呜……”金毛吼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连蔓儿也没有理会金毛吼,只当他是在诉苦,听到最后一句,顿时两眼放光。

金毛吼说,这玉瓶里面装着的水,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它的作用是什么?”

金毛吼没有说话,大概是知道一些事情,所以她也就放弃了,继续往前走。

她刚才把泥土和枯枝都放进了玉瓶之中,据金毛吼所说,这种玉瓶可以提炼出制作陶器的材料,现在她要试一试金毛吼所说的玉净瓶水到底有没有效果,便将所有的材料都收了起来,然后走到清河之中,打了一桶清水出来。

然而就在她要从瓶子里拿出沙子的时候,金毛吼却突然跳了起来,如同一只脚上踩着一只巨大的轮子,朝着连蔓儿扑了过去,在她还没来得及往外撒沙子之前,将她给拦了下来。

“嗷呜……”一声凄厉的嚎叫响起。

金毛吼对连蔓儿的暴殄天物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居然就这么糟蹋了观音土!

连蔓儿一怔,这才发现,玉瓶里的沙子,竟然化作了一种白色的粉末,如同粉末一般,光滑无比,甚至还带着一丝光滑,她赶紧收回了手,将玉瓶倒了下去。

蔓儿从淘宝空间里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观音土全部装了进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东西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炼制出了一块观音土。

用清河清洗了一下玉瓶,连曼儿又去清河打了点清水,匆匆返回西厢。

苏格此时早已把沈诺身上的白衣和口罩都摘了下来,用一块白色的布条蒙住了双眼,看到沈诺满脸的疤痕,连曼儿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本以为沈诺戴着口罩,是不想让人认出她来。现在看到沈诺那张面具后的脸,她似乎明白沈诺为什么要戴上那张脸了。

她的脸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有些伤痕甚至还露出了里面的血肉。

连蔓儿心里一阵抽搐,以前觉得沈诺的伤痕就足够多了,现在看来,沈诺的伤痕根本就没有这一道伤痕重要。

也不知道沈诺到底是受过什么样的伤,才能让她的脸变得如此丑陋。

“连夫人,我希望你能为三爷保守秘密。苏格劝道:“三爷的脸,一直是他的心病,连夫人,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连蔓儿应了一声,从柜子里拿出云南白药,用温水仔细的擦拭着沈诺的血迹,然后打了一桶温水,帮沈诺清洗了一下,然后往上面撒了些云南白药。

看着沈诺两条大长腿,还有她腰间的细腰,连蔓儿心里一热,硬生生把头转了过去。

金毛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连蔓儿的脚下,口中不断的呜咽着。

金毛吼让她拿清水给沈诺擦脸,说会有意外之喜。

莫非这瓶子里的水还有祛除疤痕的作用?

连曼儿从西厢里走了出去,又去了东间,拿起一只瓷盆,往里面舀了一点清水,用手指沾了沾那清水,只觉得触手微微一暖,随即又觉得冰冰的,冰凉的。

连蔓儿一眼望去,顿时魂飞魄散。

这瓶子里的水还真是好用,叶子晨用手指摸了摸,接触到水面的地方顿时变得白皙了三分,但也仅此而已。

要是跟个白瓷瓶子似的,别人还以为她是个鬼魂呢。

连蔓儿眼前一亮,她想到了一个办法,能不能把观音水做成护肤品,然后卖给达官贵人的贵妇们……

金钱!金钱!金钱!

这是一笔巨款啊!全都是金钱啊!

她拿着陶碗往西走,和沈诺一起的苏格道:“苏格,你让开,我给他把这道疤痕去掉。”

苏格依言让开,把位置让给了连蔓儿。

连曼儿本来还打算拿着沾了观音水的麻布往沈诺脸上抹,但想到沈诺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只好一狠心,从自己为沈诺买来的绣花用的白色帕子上剪了一小片,帮她擦拭了一下。

苏格一见连曼儿要把沾了水的白布往沈诺蒙脸上一塞,顿时吓坏了,那可是要被判死刑的惩罚!

在上一代,有一位皇帝天生就很害怕鲜血,所以他从来不会让刽子手去处死犯人,他只是在百姓中寻找一些没有流血的方法,比如用一张纸在脸上涂上一层纸,就是一位老太太想出来的。

他将死囚的双手双脚绑在长凳上,然后用清水沾了一张纸,一张一张地涂在死囚的脸上,最多也就是二十多层,这死囚必死无疑。

这个处死囚犯的方法一被提出来,立刻就得到了那位看不见鲜血的皇上的青睐,就连那个心狠手辣的老太婆也得到了不少的赏赐。

报应不爽,那个老太婆想出的办法害死了很多犯人,但她却被自己提议的惩罚给害死了,听说那个老太婆还活着,一共花了十九页纸,让她去见上帝,而不是敬州的官员。

要知道,正常的男子是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真气的,只有武功高强之辈,才能做到这一点。

苏格见连曼儿要将白色的帕子沾在沈诺蒙脸上,立即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帕子,一张脸都绿了:“你这个贱人,三爷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他!”

连蔓儿被苏格的话弄得一脸懵逼,好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让苏格误会了。倒是曼儿,沈诺有这么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人,也是很开心的。

“为什么,我要杀他,为何要为他疗伤?”

连曼儿白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抢过那块白色的帕子,用剪刀在上面划了一下,按照沈诺的脸,做了一副她上辈子用的面具。

又用一块白色的帕子沾了点观音水,将那块白色的帕子往沈诺的脸上抹去。

连蔓儿只是用云南白药帮沈诺包扎伤口,沈诺还在发烧,很快她的脸就被烫得发烫,很快就把里面的观音水蒸发干净了。

连曼儿只好用手指沾了沾观音水,往沈诺的口罩上倒,本来只是想让沈诺的疤痕消失,却不知道这观音水居然让沈诺的温度降低了许多,真是让人惊喜。

看着沈诺口干舌燥的样子,连曼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伸出一根手指,沾了一滴观音水,放在了她的唇上。

“唔……”叶子晨抿了抿嘴。

沈诺轻哼道,像是要翻个身,却又在高烧中慢慢的放下了手。

连蔓儿脸色一红,不过看到苏格并没有看过来,她也就放下心来,又用指尖沾了一点观音液,凑到了沈诺的嘴边。

……

恍恍惚惚间,沈诺似乎又一次来到了那个曾经让他不知道多少次恶梦的所在。

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和他一起来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死在了沙漠里,他们逃出了敌人的追杀,逃出了重重包围,但却逃不出朝廷内部的阴谋诡计。

也许对于那些有野心的人来说,战场上的将士,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面旗帜而已。

至于沈诺他们,更是被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抛弃了!

在沙漠里漫无目的地行走了七天,眼看着一位又一位的铁血弟兄在沙漠里痛苦的死去,沈诺只觉得自己无法拯救这些无辜的性命,更痛恨这些狼子野心者的冷血。

天空中烈日炎炎,黄沙灼烧着他的脚掌。

沈诺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天翻地覆的,几天没吃东西,嗓子里堵着一股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颗因为几天几夜没睡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从她的眼眶中滑落,打湿了她干枯的手背。

“水,真没有想到,在我临死的时候,我还能看到水。”

沈诺脸上的苦涩之意更甚,她慢慢举起胳膊,小心地用舌尖舔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泪珠。

都说泪水是苦涩的,但沈诺只觉那泪水无比甜美,仿佛来自上苍的甘露,在他弥留之际,给了他一次重生和拯救。

沈诺很清楚,这很有可能是他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丝眼泪,所以她拼命地吮吸着,想要将这一丝眼泪的气息,永远留在她的脑海里,永远留在她的记忆里。

……

连曼儿原本只是想让沈诺沾点水,谁知道沈诺竟然一口咬在了她的指尖上,然后用力的吸了一口,怎么也抽不回来。

苏格察觉到了连蔓儿和沈诺的举动,连忙移开了视线,低声说了一句:“不能乱看。”

“……”连蔓儿。

她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家里住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一次,他算是捡到宝了。

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而且他们家的位置也比较偏僻,而且外面还有野狼的传闻,所以也没人会来。

连蔓儿放下心来,哪知道沈诺一口咬在她的指头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小半个指头给啃掉。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连蔓儿发出一道尖锐的叫声,她的手突然发力,从沈诺的嘴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沈诺感觉自己心里仅存的一点水分都被抽走了,心头一酸,沉重的眼睑突然张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副焦虑不安的面孔。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沈诺的手都要被她咬出血来了,她要是还能保持镇定,那就是怪事了。

她将自己的手放进了观音水里,等那种灼热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神色复杂地看着沈诺。

如果不是她刚才很肯定沈诺晕了,她都要怀疑沈诺是不是想趁人之危了。

沈诺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她的脸颊湿漉漉的,原本因为口罩而让人窒息的压抑感一扫而空,变得温暖而清凉。

“你往我的脸里塞了什么?”

沈诺想要将自己的脸摘下来,结果手臂纹丝不动,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的穴道被点了,赶紧运功,想要解开穴道。

一运功,沈诺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怪异。

先前他被七大伤势所困,体内的真气每一次运行都如刀割一般疼痛,但今天他运起内功来,不但没有疼痛,而且还顺畅了许多。

“该不会,就是此女所为吧?”

沈诺目光一凝,就看到她手里端着一个瓷碗,手里端着一把盛了水的瓷碗,正一脸懵逼的朝自己的脸泼过来。

这丫头脑子有病吧?

下一刻,沈诺已经顾不上考虑连曼儿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他蹭得生疼,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爬到了她的脸颊上,让她又麻又痒,又痒又痒。

沈诺羞得满脸通红,因为他竟然对自己有了那种感觉。

可恶!

“喂,不要乱动,你这张脸马上就要好了,要是摘下来,那就前功尽弃了。”连蔓儿看着沈诺的面具都变形了,她当然知道沈诺面具下面是一张快要变形的脸,赶紧说道。

沈诺一怔:“你在说什么?你是说,它能让我的疤痕消失?”

沈诺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

沈诺的脸是在打仗时留下的,她听部队的医生说过,她身上最重的伤痕都是白骨,能治好就不错了,可今天却从一个农家妇人嘴里听说了祛除伤痕的机会。

“此话当真?”

沈诺的语气有些酸,说到这里,又有些自嘲,这不是真的吗?这么多,这么深的疤痕,要是都能去掉,那就太奇怪了。

连曼儿给沈诺一个白眼,扯掉沈诺脸上的口罩,只见她脸上的疤痕大部分都愈合了,凸起的疤痕也都消失了,就像是被抚平了一样,疤痕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粉红,似乎起到了作用。

她又把瓷碗里仅剩的一滴观音水泼到了沈诺的脸上,她低头一看,又看到了自己碗里仅剩的几滴观音水,眼睛一亮,盯着沈诺被云南白药擦过的地方。

云南白药治疗创伤效果很好,这个观音泉水应该也可以。他在想,如果云南白药和观音泉水相遇,会不会产生意想不到的作用?

沈诺刚才被云南白药弄出来的小伤早就结疤了,她把观音水倒出来,白嫩的手指在上面蹭来蹭去,偶尔还会轻轻拍打两下,跟前世用化妆水涂抹的样子一模一样。

连曼儿一脸满足地看着沈诺的伤势一点点的被她吸走了观音水,心里美滋滋的,却不知道,她这一巴掌,险些把沈诺给打死了。

沈诺从战场上走出来的时候,精神就一直绷着。别说别人摸他,就算被苏格碰到,也会让他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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