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乡

烟尘飘过，钟敲了16下，这是瑞城给我的第一印象。

这里是我的故乡，我的幼年童年青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这个地理位置偏僻的小城，安静的坐落在山边，周围有几个乡村，像是几个小土包围着一个小石头。城里并不是很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东大街的那家羊油饼，要我说，就算是市里省里再有名的店也比不上他们家好吃，入口酥脆，香味四溢，没有一个食客不叫好，那一条街都是饭店，香气甚至都能飘到南面的广场，一到饭点就会看到很多人力车拉着顾客或者工人们中午休息，一并前往那里，享受自己的快乐时光，上到酒馆里的山珍海味，下到路边小摊的包子油条，无一不让人赞叹。还有西大街一整条商业街，有卖药的当铺，点心店，铁匠铺，365行，行行都有，童年的我总是喜欢去那个地方。还有城南面的广场，那可谓是印象最深的地方了，那里有这里唯一一家寺庙，有庙会，有社戏，还有唱戏的，说相声的，拉二胡曲子的，说学逗唱，琴棋书画的都在那里，是整个城最热闹的地方。最后是城北平平无奇的居民区，一个徐家的豪宅，六七个二层小洋楼搭配上大片的平房瓦房，平凡但有烟火气，清晨袅袅炊烟从城北飘出，那是生活的味道，我的幼年几乎就是在那里度过，可能是习以为常，也可能是没有必要，我对那里的印象不深，也不多。但也就是那几家店，那几个房子，那几个人，这就是我的全部。

幼年的我懵懂无知，童年的我快乐潇洒，青年的我忧郁自强，父母离去的快，过早的独立让我有了更深的思想，有了更远的考虑，从1到17岁，我一直在城里度过，最多就是去周围的村子里，我依稀记得城东面的卢屯，我第一次工作时总是到那里，他们那的李子又酸又甜。还有城北面的赵村那里有我懵懂的爱情，在那里我尝遍了酸甜苦辣。当然令我印象最深的肯定是城南面的小麦田，这里是城里的徐家包下的，离城并不远，雇佣了许多农民在这里工作，由此产生了一系列的附属产品，在麦田的周围多了许多小摊位，一到饭点就会兴盛起来，就像早市和夜市一样，别有一番景象，为什么说这里印象深呢？因为这里发生了当时震惊全城的事情。当我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想更深入的回忆，旁边的男人拍了我一下，将我从回忆中惊醒，他提醒我，瑞城快到了。这个外表风流倜傥的男人，可真是个好人，我当时衣衫褴褛，他应该是看出我是一个可怜的归乡人，上车时看到闷闷不乐的我，主动和我聊天。分文没有的我也很感谢他借我看他的手表，这样我才能放心的睡上一会儿。这时他又拍了我一下，我才幡然醒悟，连忙揉了揉眼皮，戴上眼镜，从座位底下收拾好行李，做好下车的准备。

夏日炎炎，炎热的空气带动了燥热的灰尘，压的行人喘不过来气。拐角处的人力车夫渴望着微风能够席卷他们的躯体，哪怕只有那一小下。这令人燥热的夏天，灰尘都可以将人噎死，刚从车站下车的我，只能不断的咽着口水。跟随着儿时的记忆，还算顺利摸索到了一家稍破旧的酒馆。将行李放到桌子上，从身上摸出了最后三块钱，打算整碗酒喝。可如此炎热的夏天，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店里的小二趴在柜台上午睡，看了看小二，又向外面看去，又让我回忆起了，匆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