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已经在广陵王身边度过了这么多年。我居然能看着她一步一步从当初的落魄世子走到如今现在人人忌惮的广陵王
现在,四海皆知广陵王的傅副官能力极强,事事做得滴水不漏;广陵王的江副官嗜血如性、冷心冷情,甚至于屠人满门。现下有权之人无不被他拿剑放在颈间威胁过。
听广陵王坐在书案前这么对我说,我看出她在调笑我,我带着一点无语的回复
“现在都传成这种程度了吗”这也太离谱了,我又眼睛一转,看着没有抬头的广陵王“为什么傅副官的比我正常这么多”
屠人满门,我想了许久才想到一个有点关联的事。就是袁氏的嫡次子袁术举兵攻徐州、临近东阳时,陈登前来参会请兵援助
我在广陵王身侧,下面各方使者、尉官吵得人声鼎沸,皆不想出力。直到广陵王发怒说把他们扔进东海里时才偃息旗鼓,我在一旁看他们虽没再说话但仍不甘不愿在下面摆着脸色。
我的身体和嘴就自发的动了起来
我从广陵王身边走下高台,掠过中间站着的陈登,来到脸色最臭的使者或者尉官面前,看着自己手拔出剑将剑身贴在那人堆着褶的脖颈
“你!”他怒目而视,正要说我放肆时就被我进一步嵌进肉里的剑逼回肚子里
“不甘愿?”我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眉头都没皱
所有人都不作声了,一时除了陈登和广陵王没人敢看我。
“说话。”
“…没!没有!”
“那便好。”我把剑从他脖子那里移开,又在他的衣服上把剑上的血迹擦干净。顺势垂下手臂,就这么拎着剑一边转身环视他们每个人,一边说“今日到这里参加殿下会议的人,我会让人整理一份名单,若此事结束后我回来发现各位并没有出够力……”
说到这里我把剑收回剑鞘才继续说“那你们和各自家族掌事的就可以换一位了。当然,这不是殿下授意的,你们也可以不当回事,就安安静静等我上门找你们就好。”
到这时,广陵王才出声说我不知规矩会管教我一番,才让我回到她身边
接着我便和陈登一同去往东阳驻守
然后我想办法卡了一下这个世界的bug,就是把怪给绑起来送到陈登府上让嘱咐他在我回来之前好好看管他们
然后我就潜入了袁术的军队,重来了上千次,花了四天三夜把他们的将领绑回了东阳扔到陈登面前
时至今日,我想起陈登那张大惊失色的脸还会笑出声来
然后便是陈登全权负责拿他们去和袁术的军队拖延时间直到各方援军抵达
恰如此时袁氏长公子袁基选择了抗袁术,保袁绍。由此东阳才险险保下。
在东阳休整一番后,我回到了广陵。
和广陵王碰面说完我在东阳的述职报告后,我询问那日的人可有偷奸耍滑的
不出所料,果然总有那么几个人觉得自己不足为患,我要给他们好好上一课了
一家一家的找过去清算。若还知悔改怕死的就出钱出粮助东阳恢复元气,若死到临头还给我废话的就砍了头
甚至有一家的管事人在我找过去时居然还在花楼醉生梦死。当即我便抓了一个有点地位的下人给我带路,看到建的如此繁华的花楼我问给带路的那人“你们这里是靠这个来赚钱的吗。”
我居然听到他们家真的在里面有股份,还占的不少。我都笑出声了,真是过得太好了才会让他当着官还开花楼。
看着面前富态流油的老鸨,我问那人在哪儿,她却给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真是官民亲如一家”说完我就扇了她一巴掌,打的她头昏脑胀“带路。”
她不敢再说,连忙从地上起来捂着肿起的脸在我前面带路
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把那脸上全是褶子的老东西从女人身上扯出来扔到床下,随便给他了一个布料就把他拖回他家
一路上他的嘴一会儿骂骂咧咧,一会儿要让人砍了我,一会儿又说让我不得好死。
我眉都没皱一下,把他扔进府内
“放、放肆!你怎么干这么对我!”
到了现在他的嘴里还满口放肆一点也拎不清现状
“把前些日子派去参会的尉官找过来”我对一旁战战兢兢的管家说。就先叫他管家吧
半裸的老男人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穿上一件刚刚让人扔给他的衣服,又看我拔出剑,终于闭嘴了
在厅堂的一片死寂中,尉官终于来了。我仔细一看,乐了。就是那时我拿来杀鸡儆猴的那位。
“进来。”
他刚进来两步,我就把他按到老不死的面前说“既然你没当回事……”
抬手我就要砍下去
“我说了!我说了!但……但、但是老爷不当回事…我也没办法……”
“是吗?”我微微偏头问管家
“……是、是”
听罢,我把他扔到一旁,慢步靠近老不死
“你、你要干什么……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你怎么敢杀我!你杀了我就会被当做没用的棋子!你也会死!”他边往后爬边说,竟然还尿了。
“那又怎样。”我面不改色的继续提剑靠近
“…你不能…………”
咚。
他的头掉了。
“你们的老爷是……”我眯着眼扫了一圈,老不死还娶了挺多房小妾,主母已经昏过去了,老不死的儿子在我逼迫他甚至刚刚杀掉他的时候都没出声。
这个家居然还没完蛋,真是神奇。
见他们一直不出声,我又开口道
“说话。”
最后,应该是这无能的老爷隔了有点远的堂弟站了出来
“你这个老爷,能出钱助东阳恢复吗?”
“…是、能!”
然后这件事在当地闹的人尽皆知,最后传出来时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居然说我灭了他们满门。
“人家傅副官可一直是老实本分,只会每天在他的账本上写东西”广陵王坐在椅子上含着笑意回我
“……”我只是挑挑眉
“对了,我这两日要带小狗出去一趟。”
广陵王闻言收敛这神色,她知道小狗没有多久能活了,所以这次我带它出去后,小狗就不会回来了。良久,她只是说
“飞云会伤心的。”
“它很快就会忘了的。”
“你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忽略了她问的话继续说“明日我就会出发”
“不找人一起去?”
我摇摇头
“你多久回来?”
“……应该……会很快的”
“……”
“……”
不过多时,经过几日的舟车劳顿,我带着已经长成大狗的小狗回到了‘妹妹’把它交给我的地方。
破败的院门比我印象中的更破了,甚至墙都塌了一半。
我还在门外踌躇时,小狗先迈步走了进去,它又走了几步才停下回头看我,似乎在给我让位置好让我也进来。
我跟在它后面慢慢走着,我停下,它在前面也停下,明明到后院只有几分钟路,我却磨了半个多时辰。
可是不管我走得再怎么慢,还是到和小狗说再见的时候了
它躺到后院里的一块石头前面,趴在那里不动了。我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看看天空、看看倒掉的墙、看看脚下的草。我不肯看它。
我不肯看它。
一直到我听不见它的呼吸,一直到我渐渐看不清地上的草的时候,我才起身把小狗抱到一旁,在它躺的位置挖坑。
走出院门上了马车,车夫欲扬起马鞭时,我又下车跑回后院把填好的坑挖出来,拿下小狗脖子上的项圈,把土填回去。我才重新上了马车离开这里。
题外话:
阿朝把小狗藏在了后院那块石头后面,就在石头和墙的小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