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雍正握紧了眉庄的手,语气郑重道。
他的掌心有些湿腻,眉庄强忍住了想要抽出手的冲动,唇角上扬的弧度都十分恰到好处,温声道:“臣妾相信皇上一定会为臣妾主持公道的。”
眼前的女人不着华服首饰,微微垂着头,显得分外温和和乖巧。
见眉庄如此,雍正心中十分满意,故而唤来了苏培盛,“丽嫔嫉妒成性,无视宫规,在后宫中动用阴毒之物谋害妃嫔,实在不堪为一宫主位,着褫夺封号,贬为贵人,罚俸三月,禁足一月。”
“如此,你可宽心了。”雍正抬手挽起眉庄耳边垂落的青丝柔声开口,“费贵人与华妃多有往来,朕不得不顾及华妃的颜面。”
“你受了委屈,朕晚些从私库里挑些好东西送给你。”
眉庄眼神闪烁,“多谢皇上,臣妾就知道皇上心中是有臣妾的。”
我呸,天道在上,我刚才说的可不是真心话。
雍正越发觉得眉庄识大体,心里难免多升起几抹怜惜,故而对眉庄的态度越发温和起来,在承乾宫一待便是一下午。
要不是心中仍然惦念着碎玉轩那酷似发妻的甄嬛,雍正说什么也是要留在承乾宫的。
直到雍正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承乾宫,眉庄这才缓缓直起了身子,一旁的兰怀兰絮贴心的关上殿门,放下挡风保暖的厚阁门帘。
“奴婢瞧着皇上刚才离开承乾宫时仍是有些恋恋不舍的,娘娘何不妨出言挽留?”
“自娘娘得了协理六宫之权后,皇上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留宿在承乾宫了。”兰怀出声关怀道。
眉庄任由兰絮将她扶到的罗汉床榻上坐下,兰怀细心上前拿过湖蓝色叠丝薄衾盖在眉庄腿上,顺势坐在一旁,兰絮亦是如此。
眉庄待人没有过多的规矩,内室没有外人时时常让兰怀兰絮同她坐着。
“皇上心本不在这,强留又能如何?再者今夜皇上说什么也是会去碎玉轩的,新入宫的嫔妃按照规矩皇上都是要临幸三晚,何苦我做了挡他人恩宠的恶人?”
其实这也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实在是她不愿意陪雍正玩心眼子。
每每和他待在一处,总是要明里暗里提及华妃,当真是觉得累极了,也更加心烦。
兰怀和兰絮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景仁宫内,宜修从剪秋手中拿过那银色小剪子,正立于角落放置的粉彩镂空花卉纹座灯前轻剪烛火。
“皇上到底看重华妃,不然也不会将惠嫔娘娘被下毒谋害一事都能轻拿轻放。”剪秋早知雍正凉薄,此时也难免为眉庄感到痛心。
“咱们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烛火忽然跳了一下,室内越发明亮起来,宜修将银色小剪子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眼神幽幽,烛火闪烁的光影落在她脸上更显得如冷寂。
“此事,断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剪秋知道宜修不会让眉庄就这么把委屈咽下,故而侧耳恭听。
“曹贵人诞下了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公主,但皇上膝下子嗣稀少,每一个孩子都显得弥足珍贵。”
剪秋很快就明白了宜修话里的意思,“是啊,皇上的孩子都是尊贵无比的,可这曹贵人的位分到底过于低了些,有些配不上公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