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孩子–马亮&地久天长–刘星
*年下/私设预警/ooc预警/勿上升
*设定刘星比马亮大六岁
『我从不相信有什么因祸得福,直到我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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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亮拎着酒瓶,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
北方的酒很烈,风也很烈。但厚厚的雪地很柔软,比他以前睡过的床都软。
酡红色攀上他的脸颊,马亮半眯着眼仰望夜空。
漫天银河,星星和家乡的沙子一样多,像铺满噪点的照片。
他有些沉醉地想,听说天上的星星都是死去的人变的。
他想到了一位旧识,也想到了马上的自己。
马亮抬手把酒瓶当木桩一样扎在雪里,然后拉开棉服的拉链,摘下帽子,解开围巾,最后摘掉手套躺了下来,在白茫茫的雪里拓出了一个人印。
他伸出被冻得发红发抖的手,抓了一把又一把的雪,扔在自己身上。
他还听说人被冻死之前会感到很热,就像贴着壁炉烤火一样。
很神奇,应该也很温暖吧。
出狱后,仅仅三年的时间,社会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连野孩子大多都不再是野孩子了。
可他还是。
他在几个城市之间辗转流浪,最后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来到了国内最北方的城市,在冰天雪地里喝醉了酒,了结自己的一生。
马亮扯出一丝笑意,深深地看了眼头顶的星空苍穹,然后彻底昏迷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得偿所愿,耳边却有清澈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唤着他。
马亮费力地掀起眼皮,迷蒙中,他看见一张白皙纯净的面容,栗色的卷发,圆圆的杏眼,水润的嘴唇,像儿童读物的插画里走出来的天使一样。
马亮拖着沙哑的嗓音问出了一个很痴傻的问题:“我现在是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吗?”
眼前俯身看他的人噗嗤地笑了:“你没变成天上的星星,但你遇到了地上的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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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亮觉得自己做了个短暂的美梦,天使来接他去天上,一路上车马颠簸,但是很温暖,感觉离太阳越来越近,离冰雪越来越远。
直到他在暖和的被窝里被头痛欲裂的脑袋活生生地疼醒了。
活生生的。
——他还活着。
入目是室内方方正正的天花板,扭头就能看到整个卧室的全貌,书桌上最显眼的是一台电脑和游戏手柄,键盘上杂乱无章地散着好几盒不同包装的药。
摆在卧室另一侧的衣柜,门敞着,最右侧挂着马亮的羽绒服、毛衣和棉裤,明显比左边那排主人的衣服都大一号。
房间里的暖气热哄哄的,像在床下藏了个太阳。马亮拿下额头的湿毛巾,一面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纯棉的手感摸起来很柔软,马亮把它轻轻地叠起来放到一边。
不是天上的使者,是好心人。
也不是飞上天的马车,是人家大半夜的把自己从荒郊野外背回来的。
一个好心人。
一个爱管闲事的好心人。
一个半夜不睡觉的好心人。
一个力气还挺大的好心人。
这是马亮对那位“还未谋面”的房间主人作出的初步评价。
还没等他想接下来什么打算,那位好心人就推门进来了。
“哎?一整天了,你终于醒了。”刘星把刚接了热水的水杯放下,在那一堆药里翻了翻挑出来一盒,“你发高烧了,先吃点药,烧不退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刘星自顾自地说着,然后转身把胶囊和水杯一起递给了马亮。
殊不知马亮已经盯着他的脸愣了半天了。
白皙的皮肤,栗色的卷发,圆圆的杏眼。
“你真长这样?”
刘星笑得杯子里的水都抖了抖,“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那你觉得我应该长什么样?”
“不是……”马亮伸手抹了抹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他总不能说原来我梦里的天使真的就是你的样子吧。
这种傻话他在五岁就不说了。
“嗯?你就这么一直让我举着吗?”刘星朝他挑了挑眉毛。
马亮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胶囊和水杯,然后盯着手心的胶囊陷入了犹豫。
“退烧药,当你面拆的药盒,你放心吧。而且这药也不会引起过敏。”说着刘星就把药盒递给他看。
马亮抬头又窘迫地低了头,心想死都不怕了,还怕是药是毒吗?
他一抬手,药飞进嘴里,视死如归般的吞下了整杯水。
“你……叫刘星?”
“耶?这你倒是记得哈?还以为你脑子真烧坏了呢……”刘星反坐在椅子上,抱着靠背,眼睛弯弯地看着床上的马亮。
“刘星,谢谢你救我。我那件棉服内侧兜里还有一百一十七块五,当是我的感谢。有点少、咳咳咳……”
话说一半马亮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连着脑子里的神经都跟着疼,他缓了一会儿继续说,“有点少,但也就这么多了。病就不麻烦你帮我治了,我先走了,谢谢你,再见。”
刘星立马从椅子上翻下来,按住掀开被子要起身的马亮,“半夜十二点的,你走去哪儿?一分钱也不留,你打算去哪儿?”
“马亮,你还要去昨晚那废弃公园里把自己埋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