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束醒来了,感受到潮湿的寒意深入了她的身骨。她睁开眼睛,看到黎明时柔和的光为棕色的蕨叶镀上色。这些蕨叶掩藏了她和夜心以及河族猫在其中过夜的狭窄山沟。虽然已是早晨,但夜晚寒冷的空气仍徘徊在他们搭建的临时巢穴周围。
她能听到霜爪的声音。“我会找到金盏花的。”
“上哪儿找呢?”蛾翅的声音沙哑却温柔,对她的前学徒充满了温情。“现在是秃叶季。森林里唯一且即将干枯的金盏花被储存在巫医巢穴里。”
“那就寻些别的。”霜爪反驳。“例如橡叶或秋麒麟。或者我现在可以带你去找洼光。”
“我们需要等其他猫都醒来。”蛾翅告诉她。
“他们应当已经醒了。”霜爪大声道。她靠在蛾翅身上,就像前晚日束闭眼时一样。巫医学徒昨夜睡着了吗?
日束坐起身。昨天晚上在夜心找到她们并告知她们蛾翅的伤情后,她们立刻赶到了这里。霜爪想马上在森林里寻找草药,但夜心提醒她,他们正处于影族和天族的领地边界上,洒尾可能已经派出巡逻队去寻找失踪的河族猫。在黑暗的树林中行走不安全。不过现在呢?
“蛾翅说的没错。”她平静地告诉霜爪。“一旦他们醒来,我们就可以离开。”她考虑着要不要戳醒仍在他身边轻轻打鼾的夜心,并唤醒蜷缩在巢穴中的暮毛与冰翅。但昨天对他们来说都十分波折。影族也许还在沉睡之中。
“那我自己去找草药罢。”霜爪不耐烦地叫道。
“我们在另一个群族的领地里。”日束提醒道。
“我是巫医,”霜爪正色道。“按理我应当能够四处走动并不被攻击。”
日束理解她的愤怒。这名巫医学徒已经躲藏了数月,如今她目视兔光被杀,耳闻洒尾对她的族猫下的杀死暮毛、冰翅和蛾翅的饬令,内心定是肝肠寸断。
蛾翅抽搐着让自己坐下。她肩膀上长长的伤口应感染而带着光泽。“这是特殊时刻,”她轻轻呼吸,温柔地凝视着霜爪的面庞。“但不会一直这样的。”
“你还没意识到。”霜爪转身面向着她。“你现在急需草药!你的病情在恶化,如果你——”灰色母猫止声了,她的双眼扑朔着恐惧。“我刚刚找到你,我不能失去你。”
“我比你想象的要强壮。”蛾翅发出沙哑的呼噜声,用鼻头触碰了下霜爪的脸颊。
日束身边的夜心动了,他伸出前爪,直到身体发抖。
日束松了口气。“你醒啦。”或许他能让霜爪安心。
冰翅和暮毛也醒了过来。暮毛抬起她那泛灰的虎斑头颅。“蛾翅还好吗?”
冰翅握住爪子,甩抖湿漉漉的白色皮毛。“她的高烧缓解了吗?”她看向河族巫医的巢穴。
“加重了。”霜爪焦急地告诉她。“我们要找些草药。”
夜心坐起身,眨眨眼驱走睡意。“洼光有她所需的一切。”
蛾翅不安地瞪大眼睛。“我们还要去趟影族吗?”
“不然呢。”夜心道。“你说你昨天意向那里。虎星会想听我们的消息的。”
“我现在再难以确定这是否明智了。”蛾翅道。
日束将头偏向一侧。(蛾翅这话什么意思?)“不过虎星会愿意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