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祭（下）

赵吏的和冬青跑下了山，可他们那撞上路灯的车已经不见了，但就从现场的状态来看，车确实是被停在这里的，他们盯着这个地方看了老半天。顿时间一个人影从隧道里走了出来，气场很强，周围还有一层浮起的薄雾。赵吏仔细一看就知道了，转过头一声不吭。夏冬青看那周围的薄雾散开，就惊讶地喊了一句：“娅，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俩就到山里喂狼了，车我已经让师傅给拖走了，修好了送过来。你那到底什么情况？”赵吏转头看了一眼冬青说：“你跟她说吧！”说完赵吏就往山上走了过去。冬青给娅讲了这里的大概情况，娅激动的握紧了拳头：“我这个堂堂的九天玄女，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冬青这些鬼魂一会儿千万不能交给赵吏，根据冥王的一贯作风这种冤死的亡灵以防为祸人间一般都是一枪打死的。”

“啊！我觉得赵吏不可能这么做的。”

“这不能怪他冥王手底下做事注定还是要听冥王的指使的。”

“赵吏呢？”娅突然问了一句。冬青转头看了一眼两眼呆滞地说：“坏了！”说完娅就和夏冬青连忙上了山，此时正看见赵吏在和木兰说话。

木兰看着赵吏说着：“这些人我必须一枪干掉，这么多在人间逗留的亡灵我都没有发现那是我的失职，如果不干掉的话我没有办法向冥王交代。”

赵吏转头看着木兰说着：“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吏哥，咱们终究是灵魂摆渡人，咱们灵魂摆渡人本该就没有七情六欲的，我知道你现在拥有了灵魂，但是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必须这么办。”

“我超度了他们，不行吗？”

“吏哥，不行！你现在是灵魂摆渡人不是神佛，你哪怕现在能够超度一些人，那也是因为他们在消耗你的灵魂。你不是无名别傻了，无名是阿罗汉转世已经是你前生的事情了，更何况你现在拥有的是一个人的灵魂不是阿罗汉的。这可不是几个人可能多达几百人，你就现在这个灵魂作法超度最多超不过一半，你就消失了，想清楚啊吏哥！”赵吏一转头就看见了在后面的冬青和娅。他喊了一句：“你们出来吧！”夏冬青和娅小心翼翼地向赵吏走近了。赵吏问了一句：“你们刚才都听见啥了？”

夏冬青说：“我们其实全都听见了。咱们在想想别的办法没准不需要超度呢？办法总比困难多吧！”冬青这话一说完赵吏的余光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绿色和红色交织的冥婚服饰的恶灵向他们走了过来。赵吏随手掏出了腰间别着的枪一枪杀死了这个恶灵。夏冬青被赵吏的举动吓了一跳，赵吏转头看着夏冬青他的眼神中透着些可怕的神色，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我是灵魂摆渡人，不是救世主该杀终究得杀。”说完赵吏就和木兰走远了。夏冬青被赵吏的举动吓了一跳望着赵吏走远了的背影冬青也满是不解，赵吏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娅突然看向了地面看到了赵吏打在地上的一个枪眼，那子弹的材质很明显就是赵吏的枪。娅顿时明白了赵吏的意思，她拉着夏冬青继续往山上走，冬青仍然是不明白两个人一边走着娅一边在跟冬青讲着。

“刚刚赵吏没有杀死那个亡灵，那是赵吏自己制造出来的幻想，他的枪最终是打向地面的，目的是要拖延时间。这些亡灵的去留固然重要，但是我们必须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不然往后冤死的亡灵会越来越多。”

“那赵吏怎么办？他不跟咱们走了吗？”

“咱们先离开，我相信后续他能找到咱们的。”

赵吏带着木兰离开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赵吏抓着木兰的肩膀说着：“对不起了！木兰，这次我不能让你杀了他们。”

“吏哥，别为难木兰。木兰知道我这条命当初是你救的，木兰是知道报恩的，可是冥王那儿木兰没法交代。”

“冥王那儿我去交代，这件事你就暂时先别管了交给我处理。”木兰两眼盯着赵吏的眼睛说着：“吏哥，木兰答应把这里交给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木兰一件事。”

“什么事？”

“无论如何你不能超度他们，木兰知道你拥有了灵魂拥有了部分前生的记忆，但是这样做的话你真的会灰飞烟灭的吏哥。”

赵吏干脆地回答了一句：“吏哥答应你，走吧！”说完赵吏就一把推走了木兰，木兰转头看了一眼赵吏就离开了，赵吏回去寻找冬青和娅。

这时候夏冬青和娅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一个村庄前面，那个村庄看着很老旧，从门口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他带着一个黑色的棒球帽，帽檐遮住了脸，一身黑色的装扮，夏冬青刚想过去问路就被娅一把抓住了。“等等！咱们看看他去哪。”两个人跟上了这个男子，这个男子一直又走到了乱葬岗，此时马上就要到正午了，他来乱葬岗干什么呢？两个人远远地看着他拿了些随手采摘的野花放到了小女孩的坟前就匆忙地离开了，两个人又跟上了这个男子。还没走出多远男子就被赵吏一把拦住了，夏冬青和娅也从身后跑了过来。那个男子仍然低着头说着：“你们是谁？让开！”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跟那个小女孩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去祭拜她？”赵吏问着他，只见他从腰间拿出了匕首往赵吏眼前挥了过去，赵吏向后一闪躲，他就趁机跑走了。三个人连忙追着他，娅一个扑身就能抓住他，可赵吏却没有允许她这么做，他们三个跟着他回了村庄。一进村庄他们就觉得这里面透露着些古怪。夏冬青进来四周观望了一下说：“没错！就是这儿，小女孩生活的村庄就是这儿。”这时候赵吏看着他说：“现在你该告诉我从那个小女孩那儿你看到什么了吧。”夏冬青又想了一下说着事情发生的经过：“在她的脑海里我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在抱着她，看着那个身形跟刚刚那个男的差不多，那个男的在哭诉着什么好像乞求别人救那个女孩，但是没有人理会。后来小女孩坐在一个台子上听着他们和那个男的的对话。他们好像在给那个女孩谋划配冥婚，声音有些小似有似无的只能听到一点声音后来小女孩就被抱走了。过了几天鬼媒人就来了找来了一户人家，在村庄后面的祠堂里给举办了冥婚仪式，听女孩的叫法那个男的应该是她的爸爸。她爸爸好像哭着给她吃了什么，之后我就什么也没看到了。当时那个女孩一直在说她想回家，所以我才答应把她带回去的。”赵吏刚一听完冬青的话，就见到那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子突然转头回来找他们了。他站在了他们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娅压低了身子企图从棒球帽下看看那个男子的容貌，可他又压低了帽檐。“喂！你是谁啊？”娅问着他，他还是不动声色。

赵吏说：“你想干什么？”突然间他摘掉了头上的棒球帽，他说着：“我听的见你们说话，你们是不是能看见我女儿。”夏冬青被吓了一跳说：“你是那个女孩的爸爸。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女儿配冥婚，她才那么小，你还有没有点人性。”那个男的把他们带到了村子里面的一个屋子里，这间屋子看着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桌椅都覆盖上了一层尘土，屋子外面还有两条破船，屋子里的铁器也都生锈了。娅看着屋子中的陈设说：“这不是你平时住的地方吧！这个地方看着应该好久没有住人了。”那个男人说着：“这个村子里现在唯一能待的地方就是这儿了，你们要愿意暂时住在这儿的话，晚上也不能点灯。这个村子里的制度是很严格的，一旦被村长发现你们会扔到山里喂狼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知道我女儿的事情你们是鬼还是神？”赵吏说：“我们中有鬼也有神，你为什么要杀了你女儿？”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那男人开始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他一边抽泣着一边说着：“我不是故意的，我如果不杀了她，她也是个死。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不给她配冥婚我拿什么还债，村里的鬼媒人还有个火葬的特别仪式，如果被他们发现她活不了太久了很有可能直接用火葬祭祀给天神，烧伤是最疼的了我不想我的女儿被活活烧死，我亲手送她起码能给她留个全尸到了地下有个婚配的男人也好倒也不会孤独。跟她配的是个跟她要好的哥哥到底也是好的，也是个伴。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你们是怎么看见她的？她跟你们说什么了，这个小天使是不是成仙了？”

赵吏平静地询问着他：“你叫什么？你们村子里冥婚的习俗流传多久了？”

“我叫陈炜我的女儿的名字叫薇薇，冥婚的习俗在我村子里一直都有只不过后来从城里回来的那些人不同意村里的冥婚习俗就跟村长大吵了一架被公安给查了，后来恢复了之后也就变成了偷偷办。原来村里是没有乱葬岗的，我们有一个山头叫月老山，那山上葬的是那些冥婚的配偶，葬的越高月老带着升天的可能性就越大。后来月老山葬不下了就出来了乱葬岗，也有外地的知道这笔生意从网上在我们村子里联系人的，后来死人不够了…他们就拿活人来配。村长和鬼媒人负责洗钱，出力的村民每年能得到分红比外出打工的工资要高所以村里才能留下那么多的男丁，毕竟妻子孩子都在家故土难离虽然不光彩但也不至于饿着肚子。”夏冬青把那个男人扶了起来他说着：“薇薇没有怪你，她……”

“夏冬青，少说话不会死！”赵吏打断了冬青的话，娅看着陈炜盯了他好久说着：“你这个意思是你们知道冥婚是犯法的事情是吗？乱葬岗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是因为冥婚死的你知道吗？”陈炜听着娅的话说：“村里面要待着就必须遵循村里面的规矩，谁也不能打破，我没办法……我没办法改变什么。”赵吏还是不说话，娅着急了她拍了拍赵吏说：“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我无话可说！就这样吧。放走他吧，咱们该问的也都问完了。”

“别！是我主动找的你们。我还想再见一眼薇薇，我知道你们看得见。我已经违背村里面的规矩把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了让我再见她一面再跟她说一句话也好。”

“她妈妈呢？为什么只有你。”娅询问陈炜。

“她妈妈死了！让我见见她吧。”陈炜跪在了娅面前，让娅一时有些慌乱。娅看向了赵吏说：“赵吏，你别干待着了，想想办法。”

“答应他吧，让他走！”赵吏对着娅说着，娅将陈炜扶了起来。陈炜出了门又转头看了一眼赵吏说：“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给我们三天时间吧，三天让你见到她。”说完陈炜便离开了。他们三个人就暂时藏在了这个破旧的屋子里。晚上娅和冬青稍微收拾了一下这个脏乱的土炕就暂时睡下了，到了深夜赵吏一个人出了屋子。

他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乱葬岗，他看着眼前的这些穿着奇异的鬼魂看着他们满腹怨气、满脸惆怅，赵吏自己心中生出了怜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将他们超度以他们在世间逗留的时间之久是一定要被一枪解决了的，可是一下子超度这么多人他也是无法做到的。赵吏走到了薇薇面前扶着她的两臂说：“多留一天多一份戾气，走吧！”赵吏看着薇薇的眼睛念着：“我有微妙法，世间所希有。假设能修行者，吾当为汝说。”突然间薇薇的眼睛变成了红色赵吏的双手突然开始慢慢变得炽热直到忍受不住，赵吏顿时向后跌了下去。他很惊讶薇薇刚才的情形但是薇薇将赵吏弹开瞳孔却又变得正常。赵吏站起身两只手开始不停地颤抖，隔着黑色的手套赵吏的手被灼伤了赵吏感觉很奇怪似乎是尸油但似乎又不全是，薇薇是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的。正在这个时候夏冬青和娅赶了过来。

“赵吏，你在干什么？”夏冬青冲着赵吏喊了一句随即便跑了过来，他看着赵吏颤抖的双手说：“你怎么了？”说完夏冬青就跑到了薇薇面前看着她。娅也紧跟着跑了过来，她扒开了赵吏的手套看着赵吏被灼伤的双手说着：“不是尸油！”就抬头看着赵吏，赵吏看了一眼娅说：“这确实不是尸油，这是鬼符，这儿为什么会有鬼符？”娅和赵吏转头向着薇薇看去，夏冬青和他们对视了一眼就抱着薇薇给她转过了身子， 她的身后果然有一道鬼符，夏冬青伸手想要去摘，可是瞬时间鬼符化作了烧化了的纸屑消失了。夏冬青看着赵吏问着：“现在该怎么办啊？”突然间赵吏一把把夏冬青拉了回来，薇薇看着他们三个人瞳孔又变成了红色向着夏冬青扑了过去，夏冬青来不及闪躲被薇薇一把抓住了薇薇想要去咬夏冬青的脖子让赵吏给推开了，正在这个时候陈炜突然出现了。他看着赵吏说：“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此时薇薇也转头看向了陈炜，可陈炜却看不到她，薇薇走到了陈炜的身旁张开嘴想要去咬陈炜的脖子，可刚张开嘴就听见陈炜问了一句：“薇薇在哪呢？你们是能看见她吗？我想见她一面。”薇薇突然愣住了，她没忍心咬住他。薇薇直起了身子看了陈炜一眼瞳孔却还是红色的，正在这个时候娅突然迸发出了蓝色的闪电准备向着薇薇击过去，赵吏一个转身拦在了娅的面前。“给他们些时间！”娅随即收手了。

陈炜看着赵吏还是一脸的疑惑。赵吏看着陈炜说着：“我会让你见到你的女儿，但是你们只有一会儿的相处时间，随后我会把她带走，这一世你们就再无任何瓜葛了。”赵吏说完就让冬青暂时将金瞳借给了陈炜，陈炜看见了红瞳的薇薇他先是诸多疑虑可还是一把把薇薇抱在了怀里。陈炜轻抚着薇薇说着：“爸爸可见到你了，薇薇。”这时候薇薇的红瞳恢复了从她的身体里弹出了另外一个灵魂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他满身的戾气和怨气向着薇薇就扑了过来，此时的陈炜看见了他互换了他与薇薇的位置挡在了薇薇的身前，一种尸虫瞬间进入了陈炜的身体里将陈炜杀死了。陈炜也变作了灵魂看着那个少年说着：“韩寒，叔叔错了饶了薇薇吧！”可是那个男孩的戾气丝毫没有消减感觉像是超脱了某种束缚一样向着陈炜就走了过来，陈炜闭上了眼睛可男孩直接从陈炜的身体里穿了过去直接向着村子里跑去了。男孩走后陈炜睁开了眼，冬青收走了他的金瞳赵吏问陈炜说着：“值得吗？你也死了。”陈炜看着赵吏笑了：“值得，我错了，现在就是我最好的结果。薇薇又变成了少女模样似乎满身的戾气都已经消减，赵吏刚准备送两个人离开就看到了村庄的上空弥漫这一股尸臭的味道赵吏喊了一句：“坏了！”三个人和陈炜薇薇就连忙向着村庄跑去了。

进入村子里很强烈地一股婴儿啼哭的声音，瞬间各家灯火通明赵吏强行闯入了一个村民的家中之前在床上躺着的村民都仿佛被鬼魂附体一般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一夜之间村子里几百户的人家只剩下婴儿的啼哭声了。赵吏、夏冬青、娅三个人开始有些慌乱他们站在村子中央不知该何去何从，这时候陈炜抱着薇薇走了过来，陈炜告诉赵吏说：“韩寒没有错，别杀他！现在村子里应该只有一家没有被害，村东口的苞米地外有一个人家里面住着一个老人，那是韩家那个人是韩寒的爷爷。韩寒是活着被祭了冥婚的，当时他跟薇薇两个人玩的很好薇薇死了之后他爷爷就让他来祭拜了，鬼媒人就跟村长商议让韩寒给薇薇配冥婚这件事我也是在他们死后才知道的，村长跟我说韩寒是病死的我才答应了的，后来村口的王大婶告诉我韩寒是被村长骗来的，村长告诉韩寒我们家薇薇出殡需要人手他这个年岁正好可以壮阳就让他过来帮忙谁知道他们趁机绑了韩寒把他封棺给活活憋死了，薇薇被配冥婚的时候我因为太过伤心就全权交给了村长办理的，前两天韩寒的爷爷来找我们要人，村长说送韩寒去城里上学了就给搪塞了过去，要找他的话可以去韩家看看，但是拜托你们了别带韩寒走，他是最无辜的他不该死。”夏冬青点了点头就跟他们一起去了韩家。

天还黑着，韩寒没有进家门就在他爷爷睡觉的窗边静静地看着。他们几个远远的看着韩寒。韩寒站在那儿仍然是满身的戾气可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做，马上快到黎明了韩寒该走了，他转头看向了赵吏说着：“村里人该死，可我杀不了他们。薇薇爸爸没有死，灵魂出来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可以放过村里的所有人求他们照顾好我爷爷，我跟你走！”

娅惊讶地看着韩寒：“你说什么？薇薇爸爸没有死！”赵吏一听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抓着韩寒就连忙赶往了乱葬岗，所有人到了乱葬岗赵吏看着韩寒说了一句：“你跟薇薇爸爸现在能活一个人，现在这个决定交给你们。”说完赵吏就转过了头，夏冬青和娅也转了过去。韩寒抬眼看着薇薇爸爸，陈炜蹲下了身子看着薇薇说着：“薇薇，你愿不愿意爸爸一直陪着你啊！”

“愿意！”

陈炜一把抱起了薇薇贴着她的脸看着韩寒说：“韩寒，叔叔对不起你！我能跟我的女儿在一起我已经很高兴了，你还有爷爷需要照顾剩下的日子留给你了。”韩寒犹豫了，他盯着地上陈炜的身躯始终不敢做决定。陈炜又冲着韩寒说着：“天马上就要亮了，叔叔现在很幸福，你成全叔叔吧！”韩寒看着陈炜顿时留下了一滴泪，身上的戾气也被完全炼化了，这时候一声鸡鸣叫了时间来不及了，赵吏转过了身子看着韩寒说着：“没时间了，我送你进入这个身体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陈炜，陈炜生前没有参与过冥婚的仪式所以你应该不会被村子所累，以陈炜的身份照顾你爷爷去过你剩下的人生。”说完赵吏就将韩寒的灵魂送入了陈炜的身体里让夏冬青和娅架着他先回了村子。

赵吏看着眼前的陈炜和薇薇他沉默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陈炜抱着薇薇一步步走近赵吏，赵吏看着面前的陈炜心中也还是有不忍和遗憾，陈炜看着赵吏开口了：“你我素昧平生，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短暂的一生当中第一次找到活着的意义。现在想想能跟薇薇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送我们走吧！如果薇薇没有办法进入轮回怎么处置我们听你的。”赵吏看着陈炜的眼睛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入世的人的感觉，人的眼光人的心人的事去处置人间的悲欢离合。赵吏充满了不忍他低着头一步步靠近陈炜，陈炜托举着抱着薇薇。赵吏十指相合说着：“古有生死，若退若出，亦无在世及灭度者，非实非虚，非如非异，不如三界，见于三界，南无妙法莲华经。”赵吏睁开了眼，陈炜周身围绕着缕缕金光带着薇薇看了一眼赵吏用嘴型跟赵吏说了两个字“谢谢！”说完两个人就消散了。不知不觉间乱葬岗中的那些冤魂跟随着薇薇和陈炜化成了一道光飞向了空中，那一晚月老山和乱葬岗逗留的冤魂一个接着一个他们跟随着陈炜和薇薇的指引升入了空中，渐渐化作了一颗颗繁星闪耀，赵吏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他解救了陈炜和薇薇也因此获得了救赎让那些本该被他超度的人得到指引，也让他自己获得了重生，这一刻的赵吏似乎真正地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个拥有灵魂的摆渡人了，他真正体会到了人应有的感觉。

第二天赵吏和夏冬青还有娅在村口汇合了，韩寒报了警，警车也渐渐涌进了村子里据听说那一晚所有人第二天都醒了，唯独村长和村子里的鬼媒人仍然如魔怔一般没有醒来，村子里的人相信这是他们作法冥婚的报应，这件事情便在村志中消失了，人们也渐渐相信冥婚是一个不详的东西应该被这个时代所废除，韩寒也以陈炜的身份继续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下去。

在亘古的历史长河之中，总有些东西在被遗忘和保留，唯有人心中的善恶仅在一念既定，千百万年从未改变。人心中的戾气唯有亲情和爱方能化解，你我心中忌讳的死亡可能亦是一种解脱，我在虚空中见了你千百遍，一个爱字方足矣让我等待你回眸千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