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顺路

　　“看来帅哥们的婚姻也没有八卦小说里写得那样缠绵悱恻。”女生感叹了一句。

　　身旁已经是自己丈夫的男友，大手一揽，拥住了她：“我们不用在意别人的爱情，因为我们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平平淡淡又很真挚的话，让两人相视一笑，溢出的快乐都感染到了公证所的工作人员们。摄影师更是觉得自己的这份工作能够见证许许多多的相爱之人，决定下班之后买鸡腿饭的时候多要一根鸡腿。单身狗，只能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了。

　　而在柜台刚才负责办理证件的工作人员，嘟囔了一句：“S级的Omega也要委屈和Beta领证，这世道啊啧啧。”

　　全部流程走完拿到手的结婚证，许臻放进了内衬口袋，研究所那边他还有点不放心，打算回去再盯着点。

　　“学长一起吃个晚饭吧？”良平装作不经意地提议。

　　许臻看了眼天色，又瞧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不用了，我研究所还有点事儿，你今天恐怕也是奉了长辈的嘱托来的，赶紧回去同他们说一声。”

　　良平有些失望但也在他的预想之中，谁会愿意与陌生人还不如的人一起吃饭。

　　“那……需要我送你一程吗？也比较顺路。”

　　拒绝了一次再拒绝第二次，礼貌上过不去，不去吃饭完全是因为没必要，他自己平时太忙都是随便对付两口。况且良平约的餐厅也不会同他想的一般，肯定是他不自在的场合。至于搭个便车，许臻回忆了一下他父母家所在的方向，倒是有段路是顺的。

　　“走吧！”

　　良平其实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忽然听到不是他以为的答案，愣住了。

　　许臻朝停车场那边走了几步，随后发现开车的人没有跟上，只好又转过身：“你怎么了？杵在那儿看什么风景呢？”

　　良平生怕许臻会觉得他做事不周到不稳重，快步走了几步，追上他，在前方替许臻开了车门。

　　许臻没好气的侧靠在车门旁，朝良平表达了他的不满：“你认为我是一位柔弱到需要别人开车门的Omega吗？下次别这样了。”

　　良平没听到许臻语气中的不赞同，只捕捉到了“下次”，那就是还有下次的载他的机会。发觉以后，良平越发觉得自己是有点卑微了，只因为许臻随口说的话，就能心里泛甜。

　　许臻上车后，系好了安全带，车内空间没有烈焰车系的宽敞，却比烈焰更能给人安全感。

　　他左右环视了一圈，咖色的椅套，黑色的内饰，座位上还有软弹适中的腰枕，却没有一般车内有的气味香氛摆件。干干净净，后视镜和前挡玻璃那儿也没有悬挂任何的装饰摆饰。一切都似乎板正、安稳。

　　不过良平身上喷的信息素香水，还有一股味道从他身上缓缓蔓延到车内，许臻觉得这个味道和这个空间让他感觉错位倒置。

　　“我开个窗，学长，你不介意吧？”良平微侧过头，目光是看向行驶道路的，而没有看着许臻。

　　“不介意。”

　　“那行！”

　　良平没有把车窗全部拉下，而是降下一般，随着夜风吹入车内，良平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软件，软件里播讲人有着很好听的像老酒般醇厚的声音，讲述着《德尔曼先生于世纪的见闻》。

　　“就在那个时刻，德尔曼感觉天空的上漂浮的云都在嘲笑他的无能与怯懦，面对斯嘉丽女士对他的殷切期望，他选择了逃避。如果人生没有世俗功利的名誉，德尔曼发誓，他与斯嘉丽是最相爱最般配的，可是这一切都葬送在斯嘉丽那位锱铢必较攀附权贵的父亲手上……”

　　这本书的每一个情节许臻都了若指掌，只是意外良平知道它。

　　忙于自己的工作，许臻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所沉浸在知识浩瀚的海洋里，有多久没有专属于自己休息的时间已经不可考。在今天他觉得万分尴尬又必须面对时候，他久违地再次听见了这本学生时代铭刻在被自己可能丢下的记忆中的作品。

　　“你是很喜欢这部作品吗？不然，我想应该不会特意将它下载下来放在车里欣赏。”

　　良平双手扶持着方向盘，轻声地说：“杰诺是一位很有自己个性特点的文学作家，这部作品虽然在他的作品集里并不算最出名的。不过，我喜欢主人公经历世纪变迁和技术革命时，对良知的坚守。”

　　正逢前方红绿灯，良平估算好距离让停车没有顿挫感，迟疑了一瞬，再次开口：“即使他同斯嘉丽女士不能相守一生，却能够在时过境迁之后，夕阳下长椅上的对话，已经足够他们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了。”

　　说完，良平想知道许臻会是什么表情，悄悄用眼尾的余光偷瞄了一眼，却发现许臻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好似对他的这番话也没有什么感受。他刚才的提问，就如同没有发声一样，车内的气氛又沉静了下来。

　　其实许臻现在什么都没有想，他只觉得刚才那番话有点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听过，又或许是在哪里见过。这些年，他遗忘的东西，好像太多了一点……良澄在他的记忆里是熠熠生辉，而在他认识良澄之前的事情，记忆都很模糊。

　　是因为信息素的关系么？研究表明，在形成信息素定向环以后，Omega的生活重心以及情感都会倾注在Alpha的身上。会有一部分的Omega的记忆受到影响，至于这种影响有多大，没有Omega表示会对自己的生活有所妨碍，这份研究就戛然而止。

　　“我到了，谢谢你良平。之后的三次敏感期，就拜托你了。”

　　下了车之后，许臻提醒道良平在这段有名无实婚姻中的主要义务，那就是帮他度过Omega结成定向环以后需要渡过的信息素涌动敏感期。这段时间，是身体是激素都需要Alpha信息素的注入，如果有可能的话，许臻并不愿意采用这样的方式。但是良澄信息素太过霸道，特性也与一般Alpha不同，人工培育采用注射器注入的方式会有70%的逸散，可能是人工培育的信息素和原本的信息素在生物学层面上的不同，导致需要经过人体的过滤。而这种过滤，只能由直系近亲Beta来最为温和，其他人都不可以。

　　每当这个时候，许臻就会觉越发认为自己是S级Omega的身份，带给他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