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宫远徵不让你出徵宫，你也很听话。你本来也没出去过几次还次次都是和他一起。要不是没办法，你真想一直呆在房间里。

  所以你特意吩咐了下人，让他们早上不必来叫你起床了，没事也不用过来，你有事会自己去找人的。你要好好休息休息，睡他个天昏地暗。

  你也不担心宫远徵他们还会掉到陷阱里，你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要是还出错，那就是命了。

  这两日，你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快中午才起床，起床了就去厨房让人做碗面条吃。下午躺在床上看话本子，也一直没见到宫远徵。不过属实是太惬意了。

  早上你还在梦里，感觉到有人在叫你。你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是宫远徵。

  他坐在你床边，边拍着你的被子，边喊你。你还没睡醒，还不大清醒，下意识地就把头伸过去，枕在他的腿上，就像从前妈妈叫你起床时你撒娇的样子。

  他应该是从来没有和别人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连手都不知道放哪了，最后轻轻的放在你的肩上。

  你哼哼唧唧地就又要睡过去。宫远徵见叫你实在醒不来，便弯下腰，揽住你的肩，将你整个人扶起，坐起来。

  锦被顺着动作滑落，而你的衣服经过一夜的折腾衣襟早有些开了。这么一番下来更是春光外露。他急急忙忙扯过被子将你团了个结实。

  被他弄了这么久，你也有些清醒了。迷糊着睁开眼，问“怎么了？你怎么来了？”

  他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要说“哥哥来了，要见你，还在厅上等你呢。谁知道你还没起，我赶紧就来叫你了。赶紧起来吧。”

  你拢了拢被子，嗯了一声，现在的天已经有些冷了。

  他去外面等你。

  你换好衣服，洗漱完，随便拾掇了一下头发，拿起桌上一块糕点便准备走。打开门看见宫远徵在外面等着，你刚说“我好了，走吧。”

  只见他看见你，有些震惊，“你就这样就算好了？在像什么样子？”说着推着你进去，要给你重新束发。

  你还顺便把桌上的糕点拿到妆台前，方便吃。你边吃边看，宫远徵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把你原来弄的拆掉了。你也不会，只能任由他摆布，你只管吃自己的就是了。

  吃独食总是不好的，所以你还问他“公子吃过早点了吗？要不要再吃些糕点。”

  他撇了你一眼，似是嘲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日上三竿还没醒，你多吃些吧，我都怕你饿死在梦里。”说着话动作却也没停，很快就好了，你也吃的差不多了。

  你们一起去见宫尚角。

  看见宫尚角时，他正一个人站在窗前，整个人仿佛都置身于无边孤寂的海中。

  你和宫远徵一同上前，宫远徵先喊了声哥哥，你随机行礼。

  “角公子久等了，听徵公子说，公子想见我，不知是有何事？”

  你大致能猜到他是为医案的事来的，可没想到他竟然做的第一件事是对你行礼。吓得你感觉侧身躲开，退至宫远徵身后，战战兢兢地说

  “角公子这是做什么，您是徵公子的哥哥，日后也是我的哥哥，这样做实在是折煞我了。”

  宫尚角这才开口，“我是要谢谢江姑娘的，若非江姑娘提醒，我和远徵就中了别人的计了。他们用我亡母和弟弟作筏子，骗我。若非姑娘，我今日怕是要愧对亡母了。”

  你见他如此正色，便也不再装模作样，“我所做的一是为了徵公子，他是我未来的夫婿，我自然不能眼看着他被别人算计，二是这世道对女子不公，以女子清白做局，实在是太过阴狠。我实在看不得毁坏女子名声的事，才出言提醒的。公子不必谢我。”

  你们接着又说了许多，你还向他解释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过了很久宫尚角才走，宫远徵本想送他，可被他拒绝了。

  他独自离去时，背影萧瑟，你觉得，如果上官浅要是真的能和他修成正果就好了，至少他们都不再是一个人。

  宫尚角走后，你和宫远徵一起坐在廊下。他脸色很不好，这个少年第一次在你面前展示了他的脆弱和悲伤。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你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为他整理好耳边的碎发。

  他低着头，眼眶红红的，“哥哥他想起朗弟弟了。”

  “朗弟弟？是刚才角公子提起的那个弟弟吗？”你想起刚才宫尚角落寞的样子。

  “是，是他的亲弟弟，最疼爱的弟弟。”

  “那他是怎么？”点到为止，没有接着说下去。

  “十年前，被无锋杀害了，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去晚了，密道的门才会重新打开，他才会跑出去，才会死，是我害了他。”

  你握住宫远徵的手，想给予他一些力量“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你那时候才多大，没人带着你，能跑去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不是你的错，是无锋的错。况且你也陪了他这么多年，他也很爱你。”

  他摇摇头，有泪珠落下，砸在你的手背上，好像也落进了你的心里。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我永远也比不上。”

  你想起剧情里，确实有人这么对他说过，没想到这小孩全记在心里了，你顿时对那人有些生气。

  “胡说八道，这话哪里是用在这种地方的？这话说的是男女之情，而且分明是负心人薄情寡义之人。你与角公子之间乃是兄弟之情手足之义。便是那朗弟弟如今还在，你哥哥也不会对你少一分爱，你只会多一个兄弟。那朗弟弟早早地没了，你哥哥心里很痛，有你在他是慰藉的，他爱你只是因为是你。他那般的人，怎么可能分不清呢？”

  他抬起头看向你，湿漉漉的眼神，还挂着泪珠，我见犹怜，你心里觉得，怕是上官浅都比不过。

  “真的？”

  你伸出手，为他擦拭泪痕。

  “自然是真的，你若不信，下次自己去问问你哥哥便是了，他若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是这般想他的，定要罚你。”

  他听罢，有些开心，微微弯起了眼睛。你看着那双眸子，清澈的，闪烁着，好像整片星河都藏在他的眼里。微红的眼眶，更添了几分欲色。你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迷失了自己，乱了心。

  你探过身去，侧头，轻轻地亲吻了他的脸颊，然后抱住他。你能感受到他的手，也从贴住你的身体到慢慢收紧。你们互相依靠，你们的心渐渐贴近。

  你知道，你清醒地沉沦了。男人的眼泪果然是最好的武器。

  即使在这样的世界里，你依旧没办法抑制爱与被爱的渴望，这是来自你灵魂的本能。

  他们说的很对，爱是一种疾病，无法抑制，没有原因。你最终，一定会受到，神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