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观 ·天女庙
红玉失落地跪在天女像前:“……天女娘娘,托您的保佑,我做了决定了……”
红玉正说着,冷清璃从外路过, “红玉,你又来了?”
红玉:“我来这里,是想先跟天女娘娘道别。 ”
冷清璃:“道别?……你要走?!”
红玉:“恩。”
冷清璃:“……为什么?!之前的事情不都已经解决了吗? ”
红玉:“……修仙并非我的本意,我想跟爹娘回家了。”
冷清璃:“可是——”
红玉:“我已经决定了。”
冷清璃闷闷不乐:“……一个个的,都说走就要走。”
红玉:“……你是说那位……?”
冷清璃不语。
冷清璃:“搞不懂你们……算了,你愿不愿意,最后再帮我一个忙? ”
红玉:“当然愿意,你要我帮你什么?”
冷清璃:“抓鸡。”
苍梧山 · 山林
树林中一阵鸡飞狗跳,红玉和冷清璃捉鸡,一阵扑腾好不容易逮住了一只。
冷清璃:“不行,这只鸡有仙缘,得放生。”
红玉:“诶诶——别!”
冷清璃:“这山上的鸡多多少少都沾了点仙气,很有可能修成鸡仙,咱们只能挑 那些没仙缘的。”
红玉:“你是抓鸡来吃? ”
冷清璃点头。
红玉:“……为什么啊?修仙不是忌荤腥么?”
冷清璃:“我不吃,那个小狐狸来这么久,马上走了,让她多吃点,补充体力, 恢复一下修为,外面追杀她的那么多,没力气怎么行。”
红玉:“……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旁的鸡趾高气昂走过来:“你们想抓那种肉鸡,我可以帮你们,不过得给我点好处。 ”
红玉:“我有小麦玉米什么的……”
鸡:“有钱吗?”
红玉:“……没有。”
冷清璃:“你一个修仙的鸡,居然贪财?”
鸡:“你懂什么,我要不是迫于饥荒,能上山修行吗,这年头,有了钱就有了 一切,给还是不给?”
红玉:……
冷清璃:“这种鸡居然有仙缘,啧啧,仙道落寞啊。 ”
那只鸡不理他们,径直飞走了。
红玉:“我们去别处看看。”
两人继续抓鸡,红玉向一只鸡扑过去,高喊:“在这!”
红玉扑过去,一手扬起来,却抓住一只狐狸尾巴,狐狸尖叫一声,化形成了陆玖。
冷清璃:“狐……陆玖师哥,你怎么在这里?”
陆玖一嘴鸡毛,尴尬至极。
冷清璃:“该不会是在……吃鸡?”
陆玖跳脚:“我吃的是没有仙缘的鸡!师尊说了,万物皆有命数…… ”
冷清璃:“可我记得你最近正在修法,是必须要戒掉荤腥的……”
陆玖突然抓狂:“那你们就去告发我好了!对!是我的错!我犯了戒条!我违 背了苍梧的规矩!我不配待在这里!我愧对师尊!”
红玉: “… … 师哥,您别着急,他不是这个意思,其实 … … 其实我也是来抓鸡 的。”
陆玖:“你才初到苍梧,还在练气,便想开荤了?”
冷清璃:“不是,是我要抓鸡——我要送别个朋友,应该和你一样爱吃鸡……师 哥,你能帮我吗?”
陆玖:“当然不行,不过我既然也有过失,也就不为难你们了,就当没看到你 们,请便吧。”
陆玖靠在树上闭目休息,红玉和冷清璃只得继续,
于是在陆玖闭目养神期间,红玉和白冷对着鸡一阵鸡飞狗跳。
陆玖渐渐无法忍受:“行了,我来吧。”
陆玖变作狐狸,一蹦一跳,迅猛出击,叼到一只鸡,红玉和白冷在旁欢呼。
红玉:“陆玖师哥,你可以去那边吗,我和冷清璃负责这一块? ”
陆玖:“不……行吧,那你们好好看着这些。”
陆玖默默走向另一头: “……怪了,刚才明明不想答应,怎么就听了她的话……?”
陆瑶在房间内踱步。
【回忆】
陆瑶:“我只问你一件事。 ”
琨芜:“天女请讲。”
陆瑶:“当年你受我父王所托,将一只三尾狐投入麒麟洞,可有此事? ”
琨芜:“阿玖……就在此处。”
陆瑶: ……?!
琨芜:“他对北仙界恨之入骨。”
陆瑶:“他是我的弟弟,我不相信他会如此绝情。”
琨芜摇头叹息:“你大可以去找他。他若愿走,我不阻拦,他若不愿,你就算带到千里 之外,我也必将他带回来。”
【回忆结束】
陆瑶:“阿玖,你必须得跟我离开…… ”
冷清璃端着鸡进去:“……听说你明天要走了。 ”
陆瑶:“是。”
冷清璃:“给你,吃完明天赶紧走,省的伺候你。”
陆瑶:“……修道之人忌荤腥。”
冷清璃生气:“爱吃不吃。”
陆瑶:“你这脾气……还和以前一样……”
冷清璃:“我怎么了?就你脾气好,你这种人,我就不该惦记你。 ”
冷清璃怒气冲冲地离开,愤愤拉开门,红玉正站在门外,冷清璃尴尬的不已,点头示意,火速离开。
红玉走进房间,陆瑶皱眉:“你来做什么?”
红玉:“我听说你明天要走了……和冷清璃师哥来看看你…… ”
陆瑶:“不必如此,我们没有什么交情。”
红玉:“姑娘不要生气,其实师哥他……是担心你的身体。
陆瑶:“……尽做些没有意义的事。”
红玉:“你觉得什么是有意义的呢?”
陆瑶:……
红玉:“你们妖怪我不懂,可对于我们普通凡人,在世不过百年,死后不过黄土尘埃,什么事情都没有意义,所以只能创造些让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比如让 在乎的人开心……”
陆瑶:“……他怎么可能在乎我?”
红玉:“他若不在乎你,又怎么会为你做这么多事呢?”
陆瑶:...
红玉:“我也先回去了。 ”红玉放下烤鸡离开。
苍梧观 · 红玉屋
红玉收拾好行李,看了看周围,外面传来匆匆的敲门声,红玉开门,冷清璃在门外。
红玉奇怪:“师哥?怎么了?”
冷清璃满脸急切:“狐狸师哥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红玉和冷清璃又回到山里,看到地上的血迹。
红玉:“……这是?”
冷清璃嗅了嗅:“这是狐狸血……”
红玉:“这边还有!狐狸师哥出事了 …… ”
两人追踪血迹而去。
红玉和冷清璃一路来到了苍梧山下,此处烟云缭绕,氛围诡谲。
冷清璃嗅着:“……狐狸师哥的气味就到这里了。”
红玉:“前面好像有个村子,我们去看看。”
冷清璃:“等等,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们还是先回学院里。”
红玉:“……可一路上这么多血,我担心他……”
冷清璃:“……这样,我们去前面村子打听打听,若还是没有消息,我们就先回 学院里,否则师尊他们该着急了。”
红玉带着些赌气意味:“师尊才不会着急,师尊着急也不会表达,谁知道他着不着急。 ”
冷清璃:“你和师尊吵架了?”
红玉:“没有。”
冷清璃:“真的?”
冷清璃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划了一道标记,随后拿出罗盘。
红玉:“这是做什么?”
冷清璃:“这雾厚的很,我们先做个记号,以免迷路。 ”
红玉:“嗯。”
两人背影朝村子走去。
冷清璃和红玉来到村外,抬头看到村子的牌子上写着天河村,冷风刮过,落叶飞尘。
罗盘上的指针一阵乱动。
冷清璃:“……这村子有问题。”
红玉看着指针:“这是怎么回事?”
冷清璃:“恐怕……是妖。我们还是先回去。 ”
红玉:“可狐狸师哥……”
两人正在僵持,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受伤的人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快……快走……”
红玉立刻上前去扶住来人:“快救他!”
冷清璃上前,为受伤的人灌输灵力,“他伤势太重,救不了了…… ”
“……妖怪……有妖怪……”来人逐渐没了声息。
冷清璃探了探:“死了。”
红玉:“……这只兔妖说这里有妖怪,一定是遇到了更为强大的妖怪…… ”
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道士站在后面。
洞玄真人:“你能看出这是兔妖? ”
冷清璃:“这位道友是……?”
洞玄真人:“我从北海而来,是前往虚云观取经的洞玄真人。”
冷清璃:“原来您就是被称为北海活菩萨的洞玄真人……失礼了。 ”
洞玄真人:“看两位的装扮,莫非来自苍梧山?”
冷清璃:“不错,在下苍梧学院冷清璃,这位是我的师妹红玉。”
洞玄真人:“日前我便听闻苍梧学院打破陈规,收了一位女弟子,原来正是阁 下 。”
红玉:“真人有礼了。”
洞玄真人:“不愧是苍梧山的首位女弟子,这兔妖死前并未有任何妖气释出, 也并未暴露真身,你竟然能看出她是妖怪。”
红玉:“真人过奖了……”
洞玄真人:“不过就算如此,单凭你们二人就要来天河村捉妖,未免还是有些 危险了。”
冷清璃:“这村子里究竟有什么大妖怪?”
洞玄真人:“说来话长……你们二位是……”
红玉:“不瞒您说,我们有一位师哥失踪了我们顺着血迹,所以我们才来到此 地 。”
冷清璃:“师哥功力深厚,能抓走他的妖怪,恐怕也极为危险……”
洞玄真人:“原来如此……可就算这样,你们这样贸然进村,也太过涉险了。 ”
红玉:“师哥是因为我才会留在山上,他出了事我不能不管!”
洞玄真人:“不如这样。现在天色已晚,旁边有一座破庙,不如我们先行留宿,我将这村子的玄机告诉二位,明日我们一同进村,也方便有个照应。”
红玉:“可是……”
冷清璃:“别可是了,真人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去准备,我也给学院里捎封信去, 你若想现在强行进去,我就直接带你走。”
红玉:“……好。”
红玉看着村子,犹豫中,转头走了,留下村庄在风中萧瑟。
破庙外 一轮冷月高悬于天空
冷清璃捏个诀,一只送信鸟飞了过来,“快去。”
送信鸟飞走。
冷清璃进到破庙,红玉和洞玄真人已经支好柴火堆。
红玉:“不知道狐狸师哥现在怎么样了……”
冷清璃:“现在担心也没用,我们得好好谋划一下。”
红玉:“真人,您刚才说这个村子大有玄机,究竟是因为什么啊?”
洞玄真人:“这村子依北仙地界的金莲泉而建,因此被称作“天河村”,本来因仙山仙气所笼罩,这里村民都信道修仙,但直到几年前,一个妖怪谎称自己是北仙界天女来到村子里……”
冷清璃:“冒充天女?她好大的胆子!”
洞玄真人:“一开始,这妖怪的确在行善布施,于是也让村子里的人松懈下来, 都一同跟着她修道……但不到一年,就有许多村民离奇死亡或者消失。”
冷清璃:“没有人来查过吗?”
洞玄真人:“当然有,但这位置偏僻,那妖怪又法力高强,我的两个徒儿也曾来此调查,但都没了音信,所以我才亲赴此地。”
冷清璃:“……原来如此,不过任凭这妖精法力再高强,也敌不过我师尊,这事 要早日传到我苍梧山,也不至于此了。”
洞玄真人:“没那么简单,这里的村民并不相信死亡和失踪是那妖怪所为,每次知道有人前去调查,便一心护着那妖精,那妖怪躲在村民里,查起来困难重重。 所以遇到红玉道友,我才终于松了口气。”
冷清璃:“没错,红玉开了天眼,那妖怪即便不动用妖力,也能被她识破。 ”
洞玄真人:“所以明日我们前往村中调查,可就得靠你的眼睛了。”
红玉:“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
洞玄真人:“不过,还有一个小麻烦。”
冷清璃:“什么麻烦?”
洞玄真人:“这天河村中的伤心人都是女子,若出生为女,便留下,若出生为 男子,便被送到隔壁的鹊桥村,这个惯例保留至今,因此村子只让女子进入。”
红玉:“怎么这里也有这种奇奇怪怪的规定……”
冷清璃:“的确麻烦…… ”
红玉:“这简单啊。”
冷清璃看着红玉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捂住了自己的胸,“你想对我做什么?”
红玉:“你捂错地方了吧? ”
冷清璃:……
洞玄真人:“咳咳……”
破庙外
报信鸟被一片树叶打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