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坐在办公室对于进度毫无头绪的易桉收到了一封信:
易桉:
见字如面,你和许川还好吗?
或许我不该提这件事情,但我还是想说他对你不好,其实你可以回头看看我,我和他不一样,我不明白他予你有何大恩,我想我的实际行动向来都表明了我的决心,可你从不会回头看。
你的眼里全是他。
我明白,我到底强求不来。
我只能在你身后等你回头。
但是世事无常,商贸街的地皮被那群杂碎盯上了,这次怕是会有一场恶战,唯恐凶多吉少。我又无后,在我死后,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是你的,我的律师会告诉你一切。
很抱歉我替你规划这一切,请不要过分讨厌我。
我想,我可能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无论如何,请你相信,我会永远爱你。
就如此吧,我爱你。
此上,
望安好。
陆锦年绝笔
易桉攥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看着“陆锦年”三个字努力在脑海中翻找着相关于他的记忆。
没有,什么也没有。
脑海里全是那个人渣的样子!
他无法想象这凌厉的笔锋下藏起的究竟是如何的一个人,更无法去想写信的人究竟怀着何等的决心和心情。
虽然这一切与他无关,但他感觉自己如同罪人一般寒了一个人的心。
他有罪。
他要去找他,这并不建于任务之上。
『停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易桉愣了下便拔腿出了办公室:“我很清楚。”
『希望你是因为任务而为,我不得不警告你,你在位面世界中非任务式死亡将会影响到现实中你的身体精神,只要你死,那么现实中的你必死无疑,所以请你三思。』
“师傅,商贸街。”易桉一头扎进出租车里,火急火燎的语气让司机也不敢耽搁,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你真是疯了!』
他没有理会,窗外的树急速向身后划去,他的心脏也剧烈的跳动着,但他确定那不是喜欢。
是愧疚,无法言说的愧疚。
“陆总,这商贸街的盈收早不如先前了,陆总倒不如将它卖给我,倒也能再赚一笔,不是么?”
陆锦年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看着对面的人目光越发冰冷,他没有说话,身边的亲信却先开了口:“赵总也真是会说话,我们陆总的东西是卖是留还不是我们陆总说了算,你带着这些人是来强逼硬取吗?”
赵宁笑了笑,周身都散发着戏谑的气势:“我跟陆总说话,你一条陆锦年养的狗也配与我叫唤?韩楚,注意你的位置。”
闻言,陆锦年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忽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向一旁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里:“该死。”
他没想过他会来,先前他会将他所写的信及所送的礼物全部扔掉,并让人警告他不要如此。
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他来干什么?
受伤了怎么办?
陆锦年收回目光,从椅子上站起身,冷声道:“我与你没什么可谈的,现在从我的地盘上滚出去。”
“如果我不呢?”
“韩楚,动手吧。”
两队人马摩拳擦掌,很快便扭打在了一起。
『你不要再往前走了,他们有枪。』
易桉停下脚步 看向不远处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喃喃道:“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这根本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还是回医院吧。』
“不,小歪,我想试试。”
『真是对你无语了,我就帮你一次。』
系统Y说完这话便没了动静,就在易桉准备询问时 一股暖流自心口向大脑延伸,眼睛有些微疼。
他闭上了眼睛,他不清楚四周的情况,他只知道自己仿佛置身黑暗。
待到眼睛上的刺痛感散去,他睁开眸子,四周并没有什么变化,系统Y也没了动静,他轻叹了声迈步向人群走去。
“这是...”易桉看着互殴的众人,嘴角不自觉上扬,“谢谢你,小歪。”
没有人注意到在赵宁的后方悄然出现了一道白影,易桉绕到赵宁大后方的高楼上,目光一凝,喃喃道:“狙击手...”
他上前,蹲下身子拍了拍趴在地上的狙击手的肩膀:“兄弟,还没瞄准吗?你这也不行啊。”
“还没到时...诶,不对。”狙击手正欲抬头,一块板砖便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狙击手捂着脑袋滚到一边站起身,恶狠狠的怒视着易桉:“你是什么人?”
“我是医生。”易桉捡起狙击手丢在地上的枪,笑着看向狙击手,“也可以为你算算命。”
“真是找死。”狙击手从腰间拔出手枪,目光中夹杂着嗜血的杀意,“永别。”
易桉看着面前的男人,仿佛在看一个人体模型,男人的经脉器官,甚至是血管中的血液流向都清楚地袒露在他的眼底。
嘣—
“真可惜,差一点。”易桉偏头看了一眼手臂上被子弹划开的白袖,虽装作若无其事,但依旧心有余悸。
他看到了,狙击手的枪里只剩下了最后一颗子弹,他如果还想完成任务击杀陆锦年,那他便不会再朝他开枪:“就剩一颗子弹了,还是珍惜一下吧。”
又是一声枪响。
易桉一怔,向声源望去。
是陆锦年!
他举枪射杀了赵宁!
眼见赵宁倒地,混战的一群人连忙剥离出战场带着生死不明的赵宁离开了。
陆锦年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眼神越发阴冷暴戾:“还有残留,给我搜!”
易桉收回目光,看向狙击手的眼神有些无奈:看来这颗枪子要自己吃了。
狙击手的目光在楼下的陆锦年和面前的易桉身上徘徊,他在犹豫,到底是完成任务后赶紧逃之夭夭还是愤怒行事。
他只有一颗子弹了,他必须做出选择!
陆锦年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
忽而,他开始大笑,趋于病态的狂笑:“反正都是死,不如就你陪我吧。”
“真是该死,这东西到底怎么用?!我记得军训的时候教过的!”易桉摆弄着狙击枪,眉宇越皱越紧,听见狙击手的话,他有些错愕的抬头。
嘣—
“在那边!快,别让他跑了!”
闻见枪声的众人往楼上冲来,其中包括陆锦年。
“易桉!”
易桉倒在地上,洁白的大衣被鲜血浸染,他偏头看向冲向自己的陆锦年,淡淡的扬了扬嘴角:“此后...我身边仅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