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就立后一事争论不休，苏杭七要立我为后，可是我的身份，朝堂百官怎会答应，他们倾向权贵，纷纷倒戈，拥立右相之女，苏杭七在此事绝不退让，致使与右相关系破裂，文武百官纷纷罢朝，时局陷入危机。

今日我在庭院中无意间听见侍女们议论此事，我听闻一时间竟失了主意。夜幕降临，他依旧如往常一样来到我的住处，可此次不同，我吩咐怜冰唤他进来，他起初十分诧异，但是好奇我会同他说些什么，他迟疑的迈开脚步，他缓缓开口，“今日之事，你……”我打断他的话，“我曾说过，你不必惺惺作态，你处心积虑灭掉楚国，害我家破人亡，我一个将死之人，何其荣幸得你垂怜？！”我心中的恨意油然而生，我死死攥着手中的匕首恨恨地盯着他，我拔出匕首刺进他的左肩，他忍着痛闷哼了两声，道:“楚蔓，如果这样能够减少你心中对我的恨，我此生的性命都可以交予你。”我冷笑一声，“从前你是我肯豁出性命保护的人，可你怎样对我？这几年的时光终究是错付了！”我双眼噙泪，任由泪水在脸颊滑落，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地上，血渍染红了他的衣衫，他手捂着伤口，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他缓缓开口，道:“楚蔓，立后是我唯一可以保住你的方法，前朝公主的身份早就让朝堂之上的大臣虎视眈眈，但凡我说错一句，走错一步，便满盘皆输。”我闭上眼睛，不去理会他所说的话，他见到我的反应，起身默默离开，就在他被公公搀扶着迈出门口的那一刻，我忽然开口，“楚国已亡，我活着就已然是苟且偷生，死方是解脱，生无可恋，何会在乎那皇后之位，皇上，你还是另择贤良吧！”苏杭七不知再说些什么，因为楚蔓所说的一字一眼都像是刀割般，那样痛，那般疼，倒不如用把匕首直接了结了他。

立后之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在朝堂之上，苏杭七与右相持不下，都为了自己心中那口气死磕到底，僵持数月，右相终于妥协，但只是给我一个名声而未落实权力，对于苏杭七而言，只要有皇后二字，我的人身便相对安全了。

苏杭七大举进行册封仪式，只是形式，目的是要召告天下。为了旁生枝节，再出事端，我那日是被绑去的，只是礼服宽大遮住了而已。

我与右相因此事而结下梁子，右相心生芥蒂，处处为难苏杭七，或因战事，或因民生，总是格格不入。苏杭七也因此事心烦意乱，每夜饮酒消愁，看他这样我也闭而不见，他只得心灰意冷的回到大殿，酒醒后，孤身一人批阅奏折到天明，有时灯油都积的很厚，他身边的奴才也不敢多言。

愁不单行，黄河大旱，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苏杭七要求开放国库用于赈灾，右相坦言国库空虚，无闲置银两，两人就此事起了争执。右相位高权重，苏杭七拿右相无可奈何，只得以酒解忧，深更半夜，他提着酒壶重叩我的房门，因并无公公通报，以为是来通报消息的，我遣了怜冰去开门，他借势冲了进来，我吩咐怜冰下去，因为上次的事，着实把她吓了一跳，今日不知又是怎样的场面，只得先让她下去。他上前几步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火烈的唇便吻了上来，我用力推开他，他一身欺压上来，我欲反抗却又无力，他的双手解开我的衣领，我大声呼喊放手，他在我的耳旁重重说道:“忘了告诉你，大牢中还关押着你的族人！”我愤愤的看着他，“你无耻！”他不怒反笑，“自古便有兵不厌诈，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族人共存亡，只要你不再反抗，我自然会放他们。”我不得不妥协，不得不退让，这一夜，我放下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戒备，亲眼看着衣带就那样被解下，与他一夜缠绵，后半夜他因饮酒太多而呕吐不止，折腾了很久才渐渐睡去。

清晨，我早早梳妆好，正襟危坐，看他醒来，便直言不讳，“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兑现，也请你遵守诺言，放了我的族人！”他扶着额头，努力回想昨夜发生的事，看着自己衣衫不整，顿时明白了，他尴尬的抬起头，向我深表歉意，又忙添了句:我自然会做到。匆匆起身离开。

两个月之后，我呕吐不止，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平时最喜花香，但近日闻到却心生厌恶。今日竟晕倒在庭院里，吓得怜冰赶忙去请太医，醒来发现自己在床榻上，意识还未清醒，模糊的听到太医说着恭喜，只见怜冰激动地不能所以，半晌才晓得自己已有身孕数月，听到这，心中难免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听闻老太医要禀报皇上，我一把拦住，“皇上那边还是由本宫亲自去说吧，不劳烦太医了。”太医慢慢退下，我的眼神才收回来。

深宫墙院的生活让我十分期待这个孩子的出世，我时常关注着小腹的变化，盼着他快快长大，初为人母的喜悦让我看上去有了些许精神，只是苏杭七有些时日未来我的住处了，以致这个消息我无法说与他听，也许是奏折太多需要批阅，也许更大的原因是对我这张生无可恋的脸失了兴趣吧。

我也去找过他，可是那一幕却再也不愿在脑海浮现，终究他还是在太医口中得知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