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归家

历经十天的风尘仆仆，风肆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这个静谧的晚上赶回了都城。

一边往自家院子走去，一边整理着些许凌乱的衣衫，脸上也带着疲惫之色。

走进小院，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地面上，映出一片银白。

在这片银白之中，风父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

身着一袭深色长袍，身姿挺拔，透着几分认真与郑重。

风父的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热气袅袅升起，仿佛在诉说着他漫长的等待。

看着风肆那熟悉的面容，风父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如同记忆中最深刻的烙印，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在这熟悉之中，却又掺杂着一丝陌生，仿佛眼前的人既是他最亲近的孩子，又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这种复杂的情绪如同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心头，让这个在朝堂之上长袖善舞的风丞相第一次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风肆。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风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试图从那熟悉的面容中找到一些不同之处。

良久之后才开口：“聊聊？”声音低沉沙哑，似乎压抑着什么。

风肆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落在风相身上，看着风父眼中那复杂难辨的情绪，短暂的沉默之后，风肆犹豫地开口道：“我觉得……应该不用。”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让风父的呼吸瞬间停滞。

向来沉稳自若的风丞相失态地瞪大了眼睛，心中八百个心眼子几乎同时开始飞速转动。

他努力理解着风肆的话，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片刻之后，原本满面愁容的风父，此刻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愁容一扫而空，重新变回了那个八风不动、沉稳如山的风丞相。

再次开口依旧是那两个字：“聊聊？”

听着声音中的轻快，风肆也难得的真诚地笑了。

他的经历堪称复杂，但是对这种毫无保留且真诚的感情还是带着一丝好奇和欣赏。

接过风相递过来的茶盏轻抿一口，茶香四溢，满口留香。

“想聊什么？”

这一句问话倒是直接问住了风父，他只是有些好奇，但要说真要问什么，其实也没有。

如此神异之人，想来，能问的挺多。

但是风相从来都不是一个对未来好奇之人，比起已定的未来，他更喜欢未知的结果。

想了想，最后只是简单的聊了些基础问题：“先生可是为那样东西而来？”

风肆想了想：“是，也不是。”

灵魄这东西确实不是这个世界原本的东西，但他的到来也不完全是为了灵魄，如果不是风肆强烈的怨气，他也不至于理会这个小世界。

满身功德之人不该为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提前陨落。

风相听着模糊不清的答案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而是转移了话题：“代价为何？”

“你可以当作是无聊时的消遣。”

意思就是没有代价？风相疑惑的看向面前这个顶着他儿子，却又不是他儿子的人。

他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说不上无情，更谈不上多情，仿佛就真的只是一次无聊时的消遣一样。

系统看着风丞相脸上的疑惑，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有时候他觉得宿主比他更像是系统，真的！

风肆笑了笑：“菀儿那边的事情应该解决了吧？”

“你怎么知道？”

系统也很好奇，它也想知道宿主怎么知道的，明明都是刚刚回来，这人却好像什么都知道，比它的消息都快。

“回来的路上听闻沈霆主动请缨，按照菀儿的性格，应该是求了一道婚嫁自由的圣旨。”

风菀的年龄到了议亲的时候了，偏偏这时候沈霆什么动作也没有，反而是准备去战场，想也知道是想干什么。

风相点点头：“有你留下的东西，我们这边没有人受到影响，事情比较顺利。”

“应该的。”

风菀从来不是传统的大家闺秀，只要没有了灵魄的影响，风菀就不可能是原故事中那个如同菟丝花一样的女子。

她该是骄傲的寒梅，而不是柔弱的菟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