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淑看着高晞月和纯妃远去的身影,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雨将至的天空,脚步匆匆且沉重地回到启祥宫。
嘉妃坐在榻上,心急如焚,一见她回来,便迫不及待地起身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贞淑满脸无奈,神色沮丧地轻轻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奴婢本想拉住魏嬿婉,替嘉妃娘娘好好教训她一番,出出这口恶气。可谁知纯妃娘娘和高贵妃竟在那节骨眼上恰巧路过,她们二话不说就从奴婢手里将她救了去。”
嘉妃听闻,瞬间怒目圆睁,气得满脸通红,猛地一拍桌子,那力气大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跳,怒喝道:“真是晦气!这纯妃和高贵妃简直是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长春宫中,富察容音正悠然地坐在椅子上,神情专注地看着清香淡雅的茉莉花,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享受着这难得片刻的宁静与惬意,对于魏嬿婉所发生的事毫无察觉。
魏嬿婉脑海中不断闪过“樱儿”这个名字,嘉妃对自己的百般羞辱、高高举起烛台那狰狞可怖的面容仿佛就在眼前,那眼泪拌饭的苦涩滋味仍在心头挥之不去。她神色慌张、脚步凌乱地走进长春宫,心不在焉的她不小心撞到了凳子上。魏嬿婉吃痛地“哎哟”一声,连忙伸手揉着撞到的腿,一想起嘉妃,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听到凳子发出的巨大声响,富察容音皱着眉头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威严,看着魏嬿婉,厉声道:“发生何事?如此慌里慌张,成何体统!有本宫护着你,如实相告,莫要隐瞒。”
魏嬿婉眼中含泪,委屈巴巴地看着富察容音,抽抽搭搭地说道:“奴婢差点就回不来了!嘉妃的宫女贞淑突然冲出来要教训奴婢,还好纯妃和高贵妃及时出手相助,这才让奴婢逃过一劫。”
富察容音眉头紧蹙,不禁念叨着:“本宫早就跟你说过,不许再去招惹嘉妃。你却把本宫的话当作耳旁风,现在可好,让嘉妃记恨上了,往后的日子怕是更难消停。”
魏嬿婉拉着富察容音的手,娇嗔地撒娇道:“娘娘莫气,奴婢一心只想替您出气。并非是去看热闹的,嘉妃那般讽刺娘娘失子,奴婢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才冲动行事,想为娘娘鸣不平。奴婢深知失去孩子的痛苦滋味,所以才想替娘娘出头,哪怕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富察容音感动地抚着魏嬿婉的脸庞,眼中泪光闪烁,感慨道:“本宫不知还能护你到何时!这宫中人心险恶,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魏嬿婉看着富察容音,坚定地说道:“娘娘,奴婢让您费心了。但只要能陪在娘娘身边,为娘娘排忧解难,奴婢什么都不怕。”
富察容音听到魏嬿婉的话语,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语重心长地提醒道:“这嘉妃当真是个不消停的主,你日后出门务必加倍小心,切不可再鲁莽行事。”魏嬿婉见富察容音不再生气,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乖巧地点了点头。
纯妃身着一袭淡蓝色的宫装,身姿婀娜,仪态万千地走进长春宫,俯身行礼,声音温柔如水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富察容音抬手说道:“请起,纯妃今日怎会有这般空闲来看本宫?”
纯妃一脸无奈,面带忧色地说道:“还不是嘉妃那起子事,臣妾特来告知娘娘,嬿婉怕是彻底得罪嘉妃了。臣妾和高贵妃在御花园散步时,恰巧遇到魏嬿婉被贞淑拉扯。”纯妃不禁面露疑惑,询问道:“嬿婉和嘉妃之间可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依臣妾看,嘉妃可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善茬。”
富察容音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黯然地说道:“本宫知晓嘉妃曾对嬿婉百般欺辱,嬿婉不仅为嘉妃举过烛台守夜,还被逼着吃那难以下咽的眼泪拌饭,就连大热天也要一刻不停地给嘉妃扇扇子。”
纯妃听后大为震惊,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嘉妃也太过分了,怎会如此狠毒!”
富察容音苦笑着说:“今日多谢你们帮了嬿婉,若没你们,嬿婉恐怕难以脱身。这孩子也是真不让本宫省心,嘉妃受罚时她还不知死活地跑去看热闹。”
纯妃看着富察容音,眼中满是关切,笑着说道:“娘娘客气了,这嘉妃着实过分。臣妾能帮的只是一时,若想长久不受嘉妃刁难,不如想法子让嬿婉走到皇上身边,得了皇上的宠爱,嘉妃自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富察容音苦笑说道:“嬿婉这孩子惧怕皇上,本宫问过她,她对皇上总是避之不及。”
纯妃紧皱眉头,面露难色地说道:“这可难办了。”纯妃突然灵光一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娘娘,臣妾有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纯妃缓缓开口,小心翼翼地说道:“既然嬿婉怕皇上,不如将嬿婉嫁出宫去,远离这宫廷的是非纷扰,如此方可保她一世安稳无虞。”
富察容音心中一紧,面露不舍,自从嬿婉陪在身边,多日相处下来,她和嬿婉情同姐妹,嬿婉对自己更是忠心耿耿,要她割舍这份情谊,实在于心不忍。
纯妃见富察容音沉默不语,便知她舍不得嬿婉离开。纯妃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只好臣妾再费些心思,想个更为稳妥的办法。”
高晞月风风火火地走进长春宫,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俯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富察容音说道:“请起。”
高晞月站起身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兴致勃勃地说道:“娘娘在聊什么?这般热闹。”
纯妃看着孩子气未脱的高晞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
富察容音说道:“晞月,多谢你帮了嬿婉。”高晞月拍了拍容音的手,豪爽地说道:“娘娘客气了。嘉妃那般嚣张跋扈,欺负嬿婉,臣妾怎能坐视不管。”
高晞月得意地扬了扬头,说道:“我还替娘娘狠狠地出了口气呢!”
富察容音头疼地看着高晞月,严厉地说道:“你们真不让本宫省心,嘉妃诡计多端,你们这般冲动行事,只怕会惹出更多的麻烦。”
看到富察容音真的生气了,高晞月赶紧拉着富察容音的手,撒娇道:“娘娘,臣妾错了,您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高晞月嘴上认错,心里却想着下次有机会还得教训嘉妃。
富察容音点了一下高晞月的额头,嗔怪道:“你啊!就是嘴上给本宫认错,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纯妃打趣道:“贵妃真是口是心非,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宫里关于魏嬿婉的流言蜚语如瘟疫般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太监宫女们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进忠在宫中值守,听到这些传言后,顿时心急如焚,急忙拉住一个宫女问道:“你说什么?再给咱家仔细说说。”
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进忠公公,奴婢听说皇后身边的嬿婉姑娘和冷宫侍卫有染。”
进忠听后脸色大变,额头上青筋暴起,二话不说便急匆匆地赶到长春宫。
进忠一进宫门,便看到正在摆弄花的魏嬿婉,气急败坏地说道:“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功夫在这儿摆弄花。”
魏嬿婉抬起头,白了进忠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说好互不相欠。公公记性不好,莫不是老糊涂了。”进忠被怼得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进忠按下心中的不满,强装出急切的神色,说道:“嬿婉,你还想着和凌云彻纠缠不清,咱家这是为你好,算我多管闲事。”
魏嬿婉露出疑惑的表情,眉头紧蹙,说道:“哪跟哪呀!我整日忙着伺候娘娘,哪有这闲工夫。”
魏嬿婉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进忠说道:“现在知道着急了,宫里都传遍了,说凌云彻和你有私情。”
魏嬿婉气愤地跺着脚,柳眉倒竖,怒喝道:“胡说八道,我何时见过他,这分明是有人别有用心,想要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