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十六章 日常

亚伯拉罕家族驻地 伯特利的居所

一间装修典雅的书房里，换上居家装束的伯特利在书桌前忙碌着，那看不出材质的书桌上整齐的放着一沓不算太厚的纸张，伯特利坐在书桌前，他的左手叩着桌面，发出轻轻的响动，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复杂，似乎有些庆幸还有些不快。

书桌上还杂乱的放了一些书册，仔细打量还能依稀看出它们的名字《审查官工作手册》《时空管理局工作概要》《严格规范局部战争申报流程的指导方案》《论审查官个人能力在不同世界的转换》《论教会在凡人世界正确组织形式》《空间学概述》《常用武器操作概述》……

其中有些书有翻过的痕迹，另一些就崭新的如刚出厂。

穿着居家长袍的塔维尔抱着一个方形的抱枕，眼睛微眯着，懒洋洋歪在沙发上，他身边的数据终端闪着微光，似乎在进行什么高速的数据交换。

不知过了多久，数据终端完成了计算停了下来，它的声音在塔维尔的脑海中响起，“搭档，找到适合放置空间站的星球了。”

一旁懒散歪着的塔维尔的身体立刻就直了起来，他瞄了瞄一旁忙碌着了解地球现状的伯特利又重新躺了下去，闭着眼休息，终于轻微的纸页翻动声停下来了一段时间，塔维尔睁开眼，理了理有点散乱的头发，一个闪现出现在伯特利面前，他光脚踩在地毯上，看着空闲下来的伯特利开口道。

“忙完了？也不要太苛责他们，毕竟你我早就知道失去庇护的拥有各种特性和封印物的家族都将面对些什么，这些也算在预料中。”

“其实只是有些不甘心，我总在想当初的晋升要是成功了，家族应该不至于如此衰弱。”

伯特利叹了一口气，随即他略显古板的俊美面容舒展开了来，他站起身来，示意塔维尔坐上去，塔维尔绕过书桌，乖乖地侧坐在椅子上，伯特利手上拿着一把雕花精致嵌着宝石的精致发梳，捞过塔维尔有些睡炸毛的银色长发，一下下的轻柔的梳着。

“有什么不甘心的，文明有时就像烟花一般绚烂而短暂，文明尚且如此，一个家族起起落落实属正常，你有没有觉得如今的地球就是过去的亚伯拉罕家族，都有着丰富的特性和源质，武力却十分羸弱，区别仅仅在于亚伯拉罕家族在经过掠夺之后仍然保有生机，但地球就说不定了。”

听了塔维尔的话，伯特利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开口询问。

“那我们能不能插手？”

塔维尔耐心回应，

“以我们原本的力量当然可以，但帝国的力量一点都不能动。你们将外神当做世界末日，可对于我们来说这并不是天灾，只能算是恒星级战争，那本《审查官介入恒星级战争的注意事项》看了没有？”

伯特利点点头，回答：

“根据各级战争的定义和分类来看，外神一方和地球一方所持有的力量大致相当，地球一方源质和特性较多，外神们实力较强。他们不能被归为天灾，只能将其归为恒星级战争，我们不能启动对天灾的应急措施。

外神围绕在地球的目的主要是拿回属于自己的源质和特性，或者是容纳地球上与自己近似的源质和特性，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毁灭地球，只是在削弱地球的潜力，只要他们没有使用出足以毁灭地球的力量，这场战争就没有超过警戒范围。

唯一注意的就是这场非凡特性聚合不能引起聚变，唤醒那位沉睡的最初，使世界毁灭。不过那三位支柱在第一纪已经吃过教训，风险较小但仍要做好预防。”

塔维尔点头，但他的动作一不小心扯到了伯特利手中的头发，他顿了一下。

“只要那些外神没有做出毁灭地球的举动，我们就不能动用帝国军事力量做正式军事干预，只能做一些个人行为，做一点避灾引渡。比如让这场战争在一个镜像地球上进行，以那场战争决定那些源质和非凡特性的归宿。”

“审查官就是这样的存在，这从不是什么简单的职务，我们独立在各大文明之外，夹在神与人之间，我们要把握好度，文明要在合适的时机得知合适的事，我们会为她们扫去天灾，留下磨难。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记住那些消散的文明，劝诫步入歧路的文明，放任文明成长或凋零。”

对话停了下来，房间里只听到发梳划头发的声音，伯特利熟练的打理着塔维尔的头发，塔维尔缎子般的长发散开，翘起的长发被抚顺，涂上了一些护发精油，被束成整齐的模样。

最后伯特利给他带上一个固定长发的精巧发饰，宝石点缀的花叶精巧的缠绕在脑后，细长的流苏垂下，在银色长发间若隐若现。细碎的阳光透过花窗照在两人的眉眼上，显得无比温馨。

随后，伯特利拿起塔维尔随手放在书桌上的耳坠，“这耳坠，老师我记得你经常带着。”

“它啊，”塔维尔的略显怀念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些不真切，“这是我父亲的手笔，我一出生就带有门的唯一性和一份序列一，和源堡也有点联系，和阿蒙亚当不一样，我那时候长得挺慢，神智也有些不清，父亲祂生怕我成了复活容器，那位天尊从我身上醒来，祂就把那枚在混沌海浸泡的宝石给我当耳坠，说什么遥远的东方国度说小时候破相了长大了就会平安，真是的，那时候祂自己就是神了，竟然还信那些玩意儿，所幸我长得很好，第三纪之后这应该算是祂给我留下的最重要的东西。”

伯特利稍一思考还是选择把宝石当发饰，他起身走到塔维尔身前，柔软的衣角蹭过他交叠放在腿上的手，有些痒。

银链没入发间，那枚宝石坠在眉心，伯特利打量着塔维尔微微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发尾，感觉那蓝色似乎上移了不少，他又想起了刚刚塔维尔那只变蓝的右眼，他有些担忧地问道。

“老师，你的头发和眼睛变蓝了，是窥秘人途径的问题吗？”

塔维尔的声音传来，他语气平静，“最近在一个窥秘人身上发现了一点儿知识荒原的痕迹，我把它剥离了，过两天就好。”

“塔维尔，你不考虑再进一步吗，你已经找到了知识荒野再进一步并不困难。”

“成为序列零是挺简单的，成神仪式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只不过我答应了小乌鸦帮祂完成仪式，我记得错误途径的仪式是在别人成神的仪式上顶替祂的位置，我又不需要那些，索性便宜祂算了。”

看着伯特利不赞同的眼神，塔维尔安抚他，“我要成神可和你们不一样，想获得神格或神称号需有至少三名神族联名担保，并在天神考试中获得总分不少于70分的笔试成绩以及总分不少于60分的实验成绩，渡鸦12345前不久给我的课程我还一个字没看呢。我记得好像是创世神有关的。再说了，就算能成神，钱少事多责任重，想提一级工资还要学个几百年的课程，我可不干。”

伯特利顿了顿，语气正式且诚恳，“老师，我决定还是去晋升门，不管能不能成为诡秘，我还是想试一试。”

“不要太着急，末日还有十几年，晋升前做好准备，我给你的《空间学概论》记得看，在重新容纳适应特性后我会帮你准备好真神乃至旧日级的封印，成神仪式就靠你自己了。我只从那三份序列一和一份唯一性中消灭了堕落母神的污染，天尊和最初的意志仍在其中，我的残留虽会帮你，但你也要小心。至于源堡，你自己找克莱恩谈，他现在还不能知晓，等他晋升到序列二再谈，他有着成为‘诡秘之主’的命运，即使他不想那命运会推着他向前走的。”

“地球上总会诞生一位诡秘之主，不管是你，阿蒙，帕列斯，查拉图，安提哥努斯，或者说那位疑似诡秘之主复活容器的克莱恩都是那位福生玄黄天尊有可能的后手，是否有人成为诡秘之主对那位天尊来说只是大赢和小赢的区别，据渡鸦12345所说，那位最初有一些真神的特征，虽说应该还不是真神，但也是不死不灭的，身为最初人格侧面的天尊也是如此，你们也许可以压制他一段时间，但他必将会再次出现，区别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而时间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换句话说，旧日支配者昔在，旧日支配者今在，旧日支配者必将永在。

塔维尔转过身来正对伯特利，语气郑重。

“你有空就跟我出一趟差吧，就当是散散心，也了解一下审查官的日常工作，数据终端已经扫描到了适合放置空间站的星球，那些旧日遗留的的污染和源质和特性还是应该找一些带有神性的东西镇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