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弟弟了。
没关系,等世界再次重置,我还会看见他。
这一次,我会陪着他。
我看了之前的日记内容,弟弟说的很对,但总归不算太准确的。
我知道那个药剂是干什么的,可是我并没有弟弟想的那样是“忍辱负重”,我自愿的。
本来我就是个烂人,那些背地里嚼舌根的邻里街坊早该死了!
我没想留给弟弟的,可是那个医生说,只要给了弟弟,他就可以变成跟我一样的人了……
很难让人不心动,所以,我答应了。
其实我和那个医生的谈话内容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弯弯绕绕,他一上来就表明身份,并说,可以帮我。
这怎么拒绝啊?在绝望之中照进来的一束光,尽管是虚假,是梦幻,我也……甘之如饴。
之后的所有事情都顺其自然了,那些伪善的人们,为了彰显自己的善心,都来买药剂了。
我时常恶劣地想,要是他们知道父亲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感染了病毒呢?还会这么好心吗?
我不愿意去揣摩人心,按照那个医生所说,他给全世界都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而我们,只是导火索。
我其实很期待那一天,所有人都变得跟我一样。
他将世界打造成了一场游戏。
如果你们看小说,或许就能很轻易的理解,这和那些无限流副本没什么两样,只是于我们而言,是真实的。
我的想法从没改变,我知道会变得不人不鬼,但是没关系啊。
只要我变得足够强大就好了。
我不在乎过去和未来,我只在乎现在。
这是一场梦,一场美梦,所以我才会甘愿沉沦。
尽管总有那么一个人,觉得自己能感化我,然后……我收到了除弟弟外的第一份夸赞。
我很开心,我第一次想把那个人留在我的世界。
就像父亲,强硬的用手段留下了那个医生的妻子——我世界里唯一一个活人。一见钟情?真的是很可笑的说法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母亲呢?不过我不愿意去深究,家人幸福就好了。
我和他是在学校认识的,天知道他看我的眼神,他似乎认识之前的我。
那个泡在幸福的蜜罐里天真到幼稚的我。
眼神可以看出一切,他看我的第一眼,是惊喜的。
怎么认出来的呢?我当时其实特别丑,我知道的。
在世界重置的第一次,我拥有记忆,只是之后我想沉沦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
我好像知道他怎么认出我来了,他说我眼角的红痣特别有辨识度,我根本没注意过的地方,他说有辨识度。
不可否认,心底柔软的地方因为他泛起涟漪。
我真的好想好想把他留下来。
他很会夸人。他说我的眼睛像雪一样纯净,很漂亮。
我当时的样子我自己看了都害怕,他居然说漂亮?他在骗我,没关系的,我也认了。
后来呢……他毁了我的学校,他大概是我见过最厉害也最聪明的通关者,我想留下他。
他不愿意,学校被毁的怒火一瞬间被点燃,大概也有不能如愿以偿的恼羞成怒吧。
最后啊,记不清了。
我的记忆在无数次重置中模糊,或许有一天我会忘记自己是谁,只凭着身体原始的欲望去满足自己。
他离开了,以另一种方式,我也算得偿所愿。
但是我不可能去上学了,学校被毁,相当于那个副本不会有人进去了,继续上学,约等于饿死我。
或许你们也能猜出来,我们那栋楼里全是副本BOSS。
上班,对应的就是进食。
在家呆着其实挺烦的,要遵守不同的规则,这是那个医生制定的,我也无法违背。
没关系,等过几天世界重置就好了,现实里的弟弟在房间里,被那个医生杀死了。
所以对应的,这里的弟弟也会提前死亡,之后,就是陷入混乱的一栋楼,他们并不无辜。
只是可惜了那个快要嫁人的姐姐,她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跟着男朋友在这租了房子而已。
那又怎样呢?卷进来,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我困了,今天写得够多了,我得去进食了,家里还有个储备粮。
午安,弟弟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