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雾非雾。
听说是东方国家的一首古诗,是波拉小姐告诉我的。
我第一天从警署下班。
大概是疯了才会在下班时间来案发现场,虽说只是小案子,不过是打架斗殴。
“特尔森·梅索隆,你去负责花榭开发区的斗殴那起案子。”我的上司,那伊阿德·莱普拉斯冷不丁点到我的名字,有种上学时期被班主任点名的惊悚感,起码我吓了一愣。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自己可以接到第一个工作的。
我冲进一家酒馆,四个人在那闹事,把周遭的东西砸得稀烂。
无非就是出示身份证件,拷走,送到警局。
我梦寐以求的工作,平淡到有些无聊,除了我不太敢大声制止以外——我向来是有些不敢在公共场合大声说话的,所有的事平平无奇到我疑惑的地步。
嫌疑人也是如我所想的,嘴里问不出什么话。
他们无非就是拘留数日,然后按照法律法规,被释放。大概率会继续祸害社会。
下了班本来是打算休息的,大概是刚在心仪的岗位工作,正在和事业的蜜月期,即使不是自己期盼的大案子,脚步也不可遏制的向这条街靠近。
当然,新人也接不到那样的大案子,我明白。
我还是推开了那家酒馆的门。
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故地重游。
一个红发的男人看见了我,我白天来的时候并未见过他。
“又是谁惹事了,怎么又来了警察。”只要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他的不耐烦。
“没有…不知道…”一边的店员小声说。
“我不是来办案的,下班的消遣罢了。”我耸耸肩,拉开吧台的椅子坐下。
说实在的,这样的酒馆会开在这条街实在是怪,屋内的陈设,店主的品味都像是应该出现在富人区的东西。
听说这里每周末晚上都会举办学术沙龙一样的活动,就在这里的二楼,任何人可以讲任何课题,入场费只是菜单上的任何一样东西,最高学历获得者免费。当然,一切都要老板亲自过目,据说是为了避免无聊的东西毒害人的耳朵。
一楼的装衍也很有格调,家具多是深色木做的,墙上有各种装饰,油画,标本,杯子陈设,空酒瓶做的艺术品……
店内没有一般酒馆冲人的酒气,和令人作呕的油腻劲儿。是淡淡的酒味和咖啡的醇香,这一切被唱片机里的古典乐完美的融合起来。
“原来是客人啊,要不要试试新品?。”他朝我笑笑,展示手里的漂亮酒杯,“我亲手做的咖啡特调,咖啡香和酒精的完美结合!”说着他把酒液缓缓倒入杯中。
还在杯沿上挂了点烤香的咖啡豆。
吧台上有很多不同种类的酒,和很多玻璃罐装的咖啡豆,罐子上有很多标签,看起来种类很多。
“谁要喝你那东西,别把人喝死了。”另一个男人推门进来,门口的铜铃铛被碰得哐当响。
“那咋了。”红发人毫不在意,把酒杯往我面前推了推。“帮我试试?不收你钱。”
我犹豫着点头。
“我要喝啤酒。”刚进门的男人说。
他有一头很普通的棕发,但里头一层透着白发,很奇特的发型。
“刚运动完就喝酒,你别死我店里,不准喝。”红发人似乎有点烦。
那人轻车熟路的摸出一瓶啤酒。
“给钱。”红发人突然加大声音。
“等会一起结。”他只顾先来一口。
“说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直接叫我龙德斯特就好,那家伙是克莱姆·伊科拉斯德。别看他叫clem,其实一点也不clam。”红发人,现在应该叫龙德斯特了,向我介绍他。
“说起来,为什么酒馆里有这么多咖啡豆?”我看着那半墙咖啡豆思索。
“一个朋友喜欢喝。”龙德斯特一边和我聊天一边和伊科拉斯德拌嘴,或者说是吵架。
他们看起来很熟,但是那是另一种层面的熟,因为他们已经从口角冲突上生到肢体冲突了。
白瓷杯子在我头上划出一道弧线。
又一声铃声响起,来人以相当快的速度反应过来,敏捷地接住了杯子,换我来的话,大概率已经拿到克莱姆赔的医药费了。
我正要感叹是谁这么厉害,就看见了一头墨绿色的头发,扎成两个低丸子头,是我的上司,莱普拉斯小姐,我们八小时前才见过面。
“你们两成熟一点。”她走近吧台,把杯子搁在台上。
“欧伊呢?现在几点了?”龙德斯特问。
“她不到约定时间前一分钟是不会来的。”克莱姆说。
龙德斯特突然环视一周。
“你们怎么都不穿工作服?那我也不穿。”龙德斯特转身就走,估计是去换衣服了。
其实现在只有我穿着警服来了,怪尴尬的。
几分钟后,龙德斯特穿着一条粉色的法式长裙出现在旋转楼梯上,门铃也正好响起,“他”加快了脚步下楼。
“你来了。”三声招呼声同时响起。
“让我想想,先回应谁。”那个被叫做‘欧伊’的金发女人懒散的开口。
“我以为…”我震撼的看着龙德斯特,我从开始到一分钟前一直以为她是男性。
’欧伊‘貌似注意到了我,她见怪不怪,“你不知道是第多少个把她当男人的。”
“说起来,这是?”她撩起碎发问龙德斯特。
“特尔森·梅索隆,新认识的。”龙德斯特给了她一个拥抱。
“我是欧伊斯特兹·D·波拉,我会努力记住你的名字的。”她看起来很认真。
我也会努力记住你冗长的名字的,波拉小姐。
“好了,让我们聊聊今天那个案子。”波拉小姐摘下她的圆顶小礼帽,放在吧台上。
帽子上面有很多贵金属链子,串着珍珠,系在帽身上了丝带边还被别了几颗宝石,看起来很有份量,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把帽子斜着戴在头上的。
“正好,梅索隆负责了这件事。”我的上司开口。
此时我也只能开始陈述案件经过了,毕竟我的上司默许了他们的询问。
他们看起来是不错的朋友。